祝鳶遲疑了幾秒,才接通電話。
她將手機附在耳邊,沒先開口,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冷冰冰的聲音:“敢把我送的花扔了?”
這話……祝鳶心尖一顫,被他知道了。
想來也是,話劇團的幕後老闆雖然是裴凌的兄長,但也是裴家的,他在這裡安插幾個眼線再簡單不過了。
祝鳶看著後門外面被細雨淋溼了的花,冷靜地說:“不是扔,是換個地方放著。二爺送的花太名貴,我不敢收,也沒理由收。”
“是不敢收,還是不想收?”
“有什麼區別嗎?二爺送我花,難道是喜歡我嗎?”祝鳶反問他,反正有些話早晚要放到明面上來講。
裴凌冷笑一聲,語氣透著一股隨意的玩味,“為什麼不行?”
“喜歡我,那就把我從盛聿手裡搶走,這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你們大男人之間鬥,別傷害到無辜的我。您送我這麼多花是什麼意思,您比我清楚。”
電話那一頭,男人的臉色漸漸陰冷。
女人的聲音在電話裡聽來比當面聽著更嬌軟,但又透著一股不卑不亢。
其實從一開始她在他面前表現得諂媚狗腿,裴凌一眼就看出來是裝的。
這個女人骨子裡傲氣得很,只是比更多人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
不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有腦子,嘴皮子功夫也是一絕。
“激我?”
祝鳶被這兩個字裹挾的冷意震懾得骨頭髮寒。
她用力攥緊手機,不讓自己被嚇退,“是二爺說喜歡我的。如果是我誤會了什麼,我跟二爺道歉,既然不喜歡,就別再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對您對我都不好。”
她的話剛說完,手機裡就傳來一陣忙音。
裴凌結束通話電話了。
祝鳶盯著黑掉的螢幕,鬆了一口氣。
她想著以裴凌那樣的身份,她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應該會收手,以後再也不會與她牽扯。
可沒想到,掛了電話沒多久,她在看劇本就聽見季香叫她:“小風箏你快過來!”
祝鳶放下劇本,走過去,就看見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保鏢抱著五顏六色的花籃,魚貫而入。
很快,化妝室再次被花籃塞滿。
數量甚至比之前更多了。
看著祝鳶壓抑著怒意的臉,為首的保鏢對她說:“祝小姐,二爺讓我傳句話給您,您扔多少花籃他就再送多少,反正他有的是錢。”
祝鳶強忍著罵神經病的衝動,一言不發地抱起花籃。
有保鏢想阻攔,剛才對祝鳶說話的領頭人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退下。
一群黑衣人就這麼看著祝鳶把花籃丟在後門。
季香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祝鳶,一咬牙也過去抱起花籃,快速跑到祝鳶身後跟著。
很快,化妝室內的花籃又一次搬空了。
為首的保鏢看著搬完花拿起保溫杯喝水的祝鳶,“祝小姐,我們會再送花過來的。”
祝鳶放下保溫杯,一改之前的怒意,微笑著說:“隨便。麻煩你也幫我帶句話給他,他送多少,我就扔多少,反正我有的是力氣。”
保鏢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但轉瞬回覆了面無表情,他對著祝鳶微微頷首,帶著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