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理不出頭緒便不願再想,飛快將此事拋之腦後,將面前的請安摺子扔回了奏疏堆裡。
比起容復,沈霧更在意她此刻的現狀。
她重生的不是時候,此時的她已經被裴謹言哄著,把手裡大部分的人才都送到了沈括那裡,沈霧明晃晃的開始擺爛,這些人裡有不少已經倒戈向沈括,剩下一部分還在觀望。
批紅之權雖然尚在她手中,但從這些毫無營養的請安摺子來看,她拿到的只是沈括想讓她看到的。
現在沈括文有容首輔,武有裴謹行,前朝文官與內廷宮禁皆可插手。
沈霧今天故意對許氏動手,就是為了激怒裴謹行以下犯上,比起容家,裴謹行這個突破口更方便她見縫插針。
翌日
沈霧換好朝服,乘上馬車往皇宮而去。
攝政王府在皇宮正午門四大街的朱雀街上,離皇宮不過一刻鐘的車程,沈霧透過帷幔看著兩側街巷,長吐了一口氣。
這個國都傾注了她父皇一輩子的心血,她絕不允許沈括毀了她和父皇一手扶持起來的大慶。
“參見長公主!”
沈霧在午門前走下馬車,正是早朝前夕,左右掖門都已經開啟,陸續有官員經過。
沈霧的視線望向正中的大門。
她曾經無數次走過這裡,這道門只允許皇帝走,連皇后都只能走一次,她父皇卻給了她特權。
沈霧第一次領兵大敗海上倭寇,走過一次;北擊匈奴,大盛回京走過一次,帶沈括登基,走過一次……
她其實已經享受夠了在萬人之巔的位子,無奈總有人想把她往這條道上推。
“公主——”
一個太監從西掖門跑了過來,是沈括身邊的大太監陳旺,他腰彎的幾乎要對摺。
“皇上吩咐奴才前來接公主,公主您這邊請。”
“本宮要走正門。”
“……啊?”
午門前所有人都愣住了,陳旺臉上頓時沒了血色,抖似篩糠當即跪了下來,“公主,這……這……”
“怎麼,本宮走不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本宮今日就要再走一次。”
陳旺一個勁地磕頭,一聲不吭,沈霧輕嘁了聲,衝守門的錦衣衛抬了抬下巴。
“開門!”
“是!”
隨著重石摩擦地面,沉重的聲音響起,午門的大門緩緩開啟,宮禁內外無數宮人、朝臣看了過來,親眼目睹沈霧一步步踩著御道走進皇宮,這些人面色各異,看似平靜的面容下都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宮人都跪了下來,沈霧走過的地方,此起彼伏的見禮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官員站在原地不敢出聲,直到沈霧走過,眾人才如夢初醒般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長公主今日是怎麼了?這是要——”
大不敬之語不敢說出口,但同僚皆知他的意思。
有人啐道:“女子竊國!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