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五年,正值多事之秋,國家風雨飄搖,全世界都處於戰亂中。”
“當時的大總統親自下令,遍訪天下奇人異士,希望找到一條救國存亡的道路。”
“厲歸真,就是在那個時候,應召出山的。”
方誠目光灼灼地望著董元川,聽著他將一段被塵封的歷史娓娓道來。
“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師承哪個門派。”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卻以一人之力,鎮壓了當時在京畿一帶蓄謀作亂的某個世家大族,一夜之間名動天下。”
“隨後,大總統一紙委任狀,命他建立特搜隊,並賦與其最高許可權。”
“厲歸真從零開始,親手製定了隊員的選拔標準、訓練科目和行動準則,將一群桀驁不馴的武夫,鍛造成了一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軍。”
“不過,他也就當了十幾年的特搜隊首長,戰爭結束後沒多久,便飄然辭職,從此雲遊世界,神龍見首不見尾。”
董雲川講述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那位傳奇人物的無限嚮往。
“關於厲歸真的事蹟,大多都成了傳說,許多官方檔案中都語焉不詳,我也是從馬師兄那裡,聽過一些半真半假的軼聞。”
他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見方誠一臉專注之色,似乎對這些秘聞很感興趣。
便來了興致,繼續說道:
“馬師兄的父親年輕時也曾在特搜隊任職過,有幸跟過厲歸真一段時間。”
“他說他親眼見過一樁奇事,一輩子都忘不了,還經常給我們這些小輩唸叨這件事。”
“那次,他們坐著一艘運輸艦,在東海執行秘密任務,船上裝著一批能影響整個戰局的要緊物資。”
“開著開著,船就進了一片大霧裡。那霧又濃又白,跟牆似的,五米外就看不見人,雷達也失靈了。”
“當時是深夜,整艘運輸艦就像被關進了一個灰白色的棺材裡,只能聽到海浪聲。”
“然後,船底下就開始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像無數老鼠在啃木頭。”
“很快,就有東西從海里爬上了甲板。”
董雲川的眼神變得銳利,彷彿恐怖的景象就在眼前。
“馬老爺子說,那玩意長得像人,但面板是青黑色的,滑溜溜全是鱗片,指甲跟刀子一樣,眼珠是綠色的,見人就撲,悍不畏死。”
方誠眼神微凝,不禁想起自己在永安島時的奇幻經歷。
果不其然,董雲川接著說道: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是一種生活在深海里,基因變異的人形怪物,叫鮫人。”
“當時船上的衛兵用機槍掃射,子彈打在它們身上,像是打在溼透的牛皮上,只能嵌進去,無法造成致命傷。”
“眼看防線就要被衝破,更嚇人的東西,從霧裡頭鑽出來了。”
董雲川說到這,刻意停頓了一下。
“一個跟小山似的腦袋,從海面下慢慢升了起來,兩隻眼睛比磨盤還大,冒著綠光,冷冰冰地看著甲板上的人。”
“馬老爺子說,那應該是一頭數百米長的巨型大王烏賊。”
“它伸出兩根觸手,就把船上的高射炮管給擰成了麻花,更多的觸手纏上來,整艘船都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隨時都要被拖進海里。”
“那些鮫人,估計就是這頭大傢伙驅趕過來的炮灰。”
“面對這種好像神話傳說中的怪物,人類引以為傲的現代化武器也顯得有些無力。”
“就在全船官兵絕望的時候,厲歸真站了出來。”
“他獨自一人,走上搖晃的甲板,沒有穿戴任何防護裝置,手裡就握著一把劍。”
“那劍很普通,看著好像古董,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他手裡綻放出一圈白色光芒。”
“然後,他一躍而起,在空中就跟走平地一樣,幾步就跨過了上百米,直接衝向了那頭大烏賊。”
“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馬老爺子就記得,一道劍光跟閃電似的,‘唰’一下就沒了。”
“下一秒,那大烏賊就發出了震天響的慘叫,兩根觸手,齊刷刷地斷了,黑血跟墨汁一樣,染黑了半片海。”
“那怪物吃痛,發了瘋似的用剩下的觸手亂抽,掀起滔天巨浪,可連厲歸真的衣角都碰不到。”
“接著,又是一道劍光閃過,刺中那怪物其中一隻眼睛。”
“那頭比運輸艦還要龐大的怪物就這樣遭受重創,最後不知生死,重新沉入漆黑的深海里。”
董雲川說到這裡,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方誠目光微微閃爍,能夠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一個渺小的人影,面對著如山巒般巨大的海怪,卻以一種近乎碾壓的絕對力量,將其重創。
那已經不是單純的武技,而是近乎於神蹟。
他心中不禁比較起來,如果換作自己,能否達到這種震撼人心的程度。
“類似的壯舉還有不少。”
董雲川說得興起,嗓音也不禁拔高了幾分。
“民國三十一年,東瀛人集結精銳,在北部防線與我們對峙。”
“其中有一支由異人組成的‘幽靈部隊’,戰鬥力極其強悍,坐鎮大營,保護他們的指揮官。”
“就在戰局陷入僵持,我方一籌莫展之際,厲歸真再次獨自行動,闖入駐紮著數萬敵軍的大本營。”
“沒有人知道具體的過程,反正最後那名東瀛指揮官暴斃在軍營中。”
“更絕的是,厲歸真完成刺殺任務後,並沒馬上走,反而在敵軍大營裡,把趕來支援的‘幽靈部隊’核心成員,殺了個乾乾淨淨。”
“那一戰,徹底奠定了他的‘殺神’威名,也讓敵人士氣崩潰,為我們後續的大反攻,鋪平了道路。”
說完兩件關於這位傳奇人物的事蹟後,董雲川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頗為感慨道:
“這位厲長官不依賴任何現代科技,也沒有使用任何特殊能力,憑藉的,就只有自己的身體和一把劍。”
“但能像他這樣,把武學練到極致,何嘗不是最頂尖的天賦。”
“許多人都猜測,他應該是某個上古傳承至今的隱秘世家子弟,天生就具備著超凡的身體素質。”
“不過,已經很久都沒有關於他的訊息了。有人說他樹敵太多,最終落入陷阱,被人圍殺。也有人說他年紀大了,終究沒能敵過歲月,老死了。”
“這些事,我也是從馬師兄那裡道聽途說,真假難辨。”
“但此人實力之強,深不可測,被公認為有史以來最強的武者之一,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到這裡,董雲川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方誠身上,充滿了熾熱的期許。
“阿誠,以你的資質,我覺得你,將來完全有機會超越他!”
“你如果對他的事情感興趣,可以去問問馬建國師兄,畢竟馬家和這位厲長官頗有些淵源。”
方誠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幅畫面。
那是在永安島海底兩百米深處,那座被他當做修煉靜室的天然洞窟裡。
洞窟的巖壁上,有一行被海水磨蝕得有些光滑的刻字:
“厲歸真,到此一遊。”
當時,他只以為是某位同道中人,下潛到此處修行過。
卻沒想到,這個名字背後,還隱藏著如此驚人的過往。
就是不知道,此“厲歸真”,是否就是彼“厲歸真”。
如果真是同一個人,那便意味著,這位傳奇人物,至少在不久之前,還活躍於世。
更重要的是,董雲川講述的這些事蹟,為方誠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模範。
一個官方承認,甚至一度倚重過的,透過自身修煉達到至強境界的先例。
這就意味著,只要自己的能力不表現出明顯的“異人”特徵,完全可以將其歸結為“氣功”或者“古武學”的範疇。
將來若是真的面對特搜隊的審查,便有了一套無懈可擊的說辭。
進可攻,退亦可守。
這個發現,讓方誠心中一塊懸著的石頭,悄然落地。
臨近中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古色古香的辦公室內投下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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