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際線染上了一層魚肚白。
這座鋼筋水泥構成的都市叢林,依舊沉浸在黎明時分的靜謐中。
城市的脈搏尚未跳動,街道上只有環衛車偶爾駛過,迴圈播放著音樂聲。
“啊——”
蕭灑打著哈欠走出臥室,睡眼惺忪,頭髮亂得像個鳥窩。
當他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客廳時,整個人瞬間如同木樁,僵在了原地。
喉嚨裡那個未完成的哈欠,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原本還殘留的睡意,頓時蕩然無存。
客廳前方的窗戶旁,一道身影此刻正靜靜地倒立著。
那不是馬戲團常見的雜耍式倒立,而是一種近乎違揹物理常識的姿態。
整個身體僅僅由探在地板上的一根中指作為支點,保持平衡,上下起伏著。
熹微的晨光,描摹出身體輪廓,宛若經過精密雕琢的藝術品。
沒有絲毫多餘的脂肪,只有一層古銅色的面板包裹著堅實緻密的肌肉。
身軀從指尖到併攏的雙腿,繃成一條完美的直線,如同一杆刺向天穹的標槍。
與窗外林立的摩天大樓,構成一幅奇異而和諧的剪影。
“會、會長?”
瀟灑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昨天半夜,會長突然趕到他這裡,說是要親自監視諾亞藥業的動向。
兩人一直盯著窗外,接收耳麥資訊,直到凌晨兩點多才各自去休息。
瀟灑原以為會長再強大,終歸是人,至少會睡到天亮。
畢竟,這種高度緊張的監視任務,對精神消耗可是非常大的。
可現在……這才幾點?
會長不僅早就醒了,而且……這是在幹什麼?
瀟灑大腦有些宕機,目光死死盯著那根支撐著全身重量的手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用一根手指做倒立撐?
這已經超出了他對人類體能的認知範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但眼前的一幕,比任何電影特效都更具衝擊力。
他忽然想起了在茶樓的那一幕。
會長輕描淡寫地將兩個持槍歹徒當成臂力器,來回拋甩,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無聊。
那是他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會長非人般的強大。
而現在,他看到了那種強大的真正根源。
明明已經擁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
卻依舊在他人尚未甦醒的每一個破曉時分,用最嚴苛、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去打磨、錘鍊自己的肉體。
這種已經深入骨髓、化為本能的自律,相比起那非人的力量本身,更讓瀟灑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震撼。
此刻的會長,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客廳裡多了一個人,依舊全身心地投入訓練之中。
那根與地板接觸的手指,穩定得像是在地面生了根,指節沒有絲毫顫抖,牢牢地撐起他強悍的身軀。
一滴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沿著緊緻的下頜線滴下,“嗒”,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他上身赤裸,每一塊肌肉都處在一種極致的控制狀態。
沒有誇張的隆起,而是呈現出一種經過千錘百煉的精悍質感。
背闊肌如收攏的羽翼,腹肌壁壘分明,每一寸都充滿了協調的力與美。
隨著屈臂下沉,身體如同液壓機般,緩緩下降,觸及地板。
而後,支撐地面的中指指節稍一發力,便再次向上推起身體。
整個過程流暢靜謐,充滿掌控一切的從容。
瀟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光照會的宗旨:
“在混沌黑暗中建立秩序,用絕對的力量,守護一切值得守護的事物。”
原來,這就是“絕對的力量”的由來。
它不是憑空出現的恩賜,更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天賦。
而是由每一滴不為人知的汗水、每一次超越極限的堅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最基礎的鍛鍊中鍛造而成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從瀟灑心底最深處猛地湧起。
瞬間流遍全身,驅散了所有睏意,讓他整個人都精神勃發,動力十足。
自己可是光照會的第二位成員,是會長之下的第一人。
這個身份,換在那些武俠小說裡,不就是門派的首席大弟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嗎?
會長如此強大,還這麼自律,那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懈怠、懶惰?
追隨強者的腳步,不是僅僅跟在身後搖旗吶喊,就可以了。
而是要拼盡全力,努力讓自己不被甩得太遠。
至少,也要能看清強者的背影。
瀟灑頓時暗下決心,從今天起,自己也要開始鍛鍊。
雖然現在還很弱小,連會長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
但鍛鍊這件事,真正要比的不是別人,而是昨天的自己。
只要堅持下去,每天都比之前強上那麼一分。
總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有資格去分擔會長的壓力,而不是永遠躲在庇護之下。
就在瀟灑心潮澎湃,暗自立下軍令狀的時候。
方誠已經結束了最後一組單指倒立撐。
腰腹一擰,身體在空中輕巧地翻轉,雙腳如同羽毛般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
“醒了?”
方誠重新站穩,抬頭望向愣在原地,呆呆瞧著自己的瀟灑。
並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只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呃——”
瀟灑一個激靈,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詢問:
“會長,您這是在晨練嗎?”
“嗯。”
方誠語氣很輕鬆,彷彿剛才只是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運動。
隨即想起一件事,便特意過問一句:
“我教你的大日焚身訣,練得怎麼樣了?”
瀟灑聞言,連忙挺直腰桿,恭敬地回答:
“回會長,我一直有在練,每天都不敢停!”
說著,似乎急於展示自己的修煉成果,他立馬就盤腿坐下來,準備當場練給方誠看。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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