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早了。”
武宗山門之前,一個武宗弟子仔細核驗過蘇牧手上的請柬之後,客氣地說道。
“現在還沒有辦法請你上山,不過我們武宗在山下準備了住處,早來的賓客如今都住在那邊。”
那武宗弟子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蘇牧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鬱鬱蔥蔥之間,隱約可見飛簷枓栱,赫然是有一片建築。
“吳前輩您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就讓人給您安排一處住所。”
那武宗弟子雙手將請柬還給蘇牧,正色道。
“也好。”
蘇牧點點頭,此時距離武宗武祖的壽宴還有數月時間,他正好可以在武宗修煉一段時日。
武宗勢力龐大,他們佔據了太虛聖境幾乎是最好的地段,這裡靈氣充裕,在此修煉的話,一日就能抵得上別處數日。
就在蘇牧感慨武宗環境好的時候。
忽然。
他抬頭向上看去。
這時候,幾道人影從遠處疾馳而來,向著武宗山頂落了下去。
不等那幾人落下,武宗山頂就有數道身影攔截升空。
“何方鼠輩,竟然敢擅闖我武宗山門,真是不知死活!”
大喝之聲如同雷霆一般在空中響起。
“蒼穹宗,張白秋!”
另一道聲音回應道,“武祖,你敢殺我蒼穹宗的長老,敢做不敢當嗎?”
轟隆一聲巨響。
那張白秋一拳和武宗的攔截之上對上。
勁氣爆鳴,兩人各自退後一步,雙方就在空中形成對峙之勢。
蘇牧眼力了得,他看得分明,蒼穹宗那幾個人還抬著一具屍體,不是丘北頌,又是何人?
他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好戲,開場了。
“張秋白,你瘋了不成?我家宗主什麼時候殺了你們蒼穹宗的長老?”
那武宗強者怒喝道,“我家宗主已經閉關十年,你家長老死了跟我家宗主有什麼關係?”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沖天而起,片刻之間,就已經將張秋白等人團團圍住。
張秋白等人凜然不懼。
“我蒼穹宗長老的屍體還在,你們再怎麼狡辯也狡辯不過去。
丘長老死在法天象地之下,臨死之前還留下一個武字,除了武祖,還有誰能殺死丘長老?”
張丘白大喝道。
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莽夫,他敢這麼打上門來,就是因為他知道,事情鬧得越大,他們反倒越安全。
就算是武宗,也絕對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們痛下殺手。
除非武宗決定立刻與蒼穹宗開戰。
但如果武祖真的有這種魄力,那也不會偷偷摸摸地殺人了。
所以他們把動靜鬧得越大,反而會越安全。
“法天象地?”
武宗眾強者面面相覷。
在太虛聖境,武宗的鎮宗絕技就是法天象地,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至少目前為止,除了武宗以外,沒有其他人掌握法天象地。
就算是在武宗,掌握了法天象地的人也是少數。
蒼穹宗的長老死在了法天象地之下,這確實是有些讓人疑惑。
“我說了,我們宗主已經閉關十年,丘北頌不可能是宗主殺的。
區區一個丘北頌,也不值得我們宗主出手。”
武宗一個強者喝道。
“就算不是武祖出手,那也是你們武宗的其他人。”
張秋白道,“沒有人能殺了我們蒼穹宗的長老還能不付出代價,今日你們武宗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張秋白,你這是胡攪蠻纏!”
眾武宗強者怒道,“你再不滾,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來啊,你當張某怕你們不成?”
張秋白冷哼道,“有本事你們就把我們兄弟幾個也殺了,讓天下人看看,你們武宗到底有多麼霸道。
今日你們殺了我們,來日,我蒼穹宗的大軍,必定會踏平武宗,替我們兄弟幾人報仇雪恨!”
“你——”
武宗眾人大怒。
煉體武夫,讓他們動手,比讓他們動嘴更簡單。
論說的,他們根本比不上張秋白等人。
蘇牧站在山腳下,抬頭看著空中。
看熱鬧的同時,他也在衡量武宗和蒼穹宗的實力。
蒼穹宗只來了五個人,五個都是天命境。
武宗這方面出動了十二個人,同樣都是天命境。
現在這場衝突,對雙方來說都不算大事,所以他們肯定不會出動太多的力量。
也就是說,雙方出動的力量,都只是他們的只鱗片爪而已。
僅僅是這隨意洩露出來的一點力量,就已經足以讓外域天翻地覆。
天命境大能啊。
整個外域,滿打滿算,現在也只有蘇牧一個天命境而已。
其他人想要突破到天命境,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外域的力量,和蒼穹宗、武宗比起來,還差得很遠。
蘇牧心中暗自感慨。
張秋白等人和武宗的眾強者你來我往,從一開始的爭論,到後面的彼此咒罵,但雙方始終沒有動手。
忽然。
天空猛地暗了下來。
“蒼穹宗想要交待,讓傅滄瀾來。”
只見一隻擎天大手從天而降,一巴掌就把張秋白等人扇了出去。
霸道,乾脆。
張秋白五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扇出去上百里。
他們翻滾著穩住身形,竟然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蘇牧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這需要對力量把握到了極致才能做到,把人扇出去百里卻又不傷到他們……
蘇牧心中衡量了一下,這種對力量的把控,精妙程度還在他之上。
現在的他,就算全力出手也做不到這一點。
這就是武祖嗎?
蘇牧心中警醒。
果然,能夠威震天下的大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這武祖很強,比自己強了許多。
“哼,就算是傅滄瀾親自前來,也不敢這麼囂張,幾個長老而已,要不是給蒼穹宗面子,大師兄一巴掌就能拍死他們。”
那接待蘇牧的武宗弟子忍不住嘟囔道。
蘇牧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那武宗弟子。
傅滄瀾,是蒼穹宗的現任宗主,這一點蘇牧是知道的。
傅滄瀾和武祖,是天尊之下的最強者,有人說武祖是第一,也有人說是傅滄瀾第一,總之兩個人實力相差彷彿,都是最頂尖的強者。
“剛剛出手的,不是武祖?”
蘇牧驚訝的是另外一件事。
“當然不是。”
那武宗弟子說道,“我家宗主還在閉關衝擊大圓滿境界,怎麼可能為了幾個小小的蒼穹宗長老出手?
剛剛出手的,是我們武宗的大師兄,查海山。”
“查海山?”
蘇牧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這個名字,他確實有些印象。
在姬雨安的記憶當中,查海山確實是武宗的大弟子,只不過名聲不顯。
在太虛聖境,田蒼辰的名頭反而比查海山更大。
都在說田蒼辰是武祖選定的繼承人,而查海山,傳言卻是資質愚鈍,雖然最早追隨武祖,但實力卻不及武祖其他弟子提升的快。
而查海山這個人又極其低調,很少在人前露面,更是幾乎沒有出手的記錄。
這就導致查海山這個名字,聽說過的人都不多。
誰能想到,查海山的實力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一巴掌拍飛了五個蒼穹宗的天命境大能,而且還能做到不傷人,這份駕輕就熟的力量,遠非田蒼辰能比。
連蘇牧都自愧不如。
這樣的人,竟然說他資質愚鈍?
太虛聖境的人是眼瞎了吧。
蘇牧心中腹誹的同時,也是再度提高了警惕。
如果是武祖親自出手,那擊退了蒼穹宗的長老並不奇怪,甚至可以說理所應當。
但現在武祖甚至都沒有露面,只是他的一個弟子就已經鎮住了場面。
武宗的實力,看來比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啊。
蘇牧心中將對武宗的評價又提高了一些的同時,對武宗的警惕也更高。
張秋白等人放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一場鬧劇,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武宗一眾強者重新落回山頂,從頭到尾,別說武祖了,就連查海山也沒有露面。
“查海山的修為,應該能打死那個蒼穹宗長老吧?”
就在那武宗接待弟子引著蘇牧走向賓客住處的時候,蘇牧看似隨意地開口問道。
“那是當然。”
那武宗接待弟子驕傲地說道,“別說大師兄了,我們武宗能打死蒼穹宗長老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說起武宗的強大,那弟子變得興奮起來,他數了幾個名字,得意地道,“我們武宗,才是太虛聖境第一大宗。
要不是我們低調,蒼穹宗早就被我們打敗了。”
一個底層弟子的自吹自擂自然不具備參考意義,武宗確實強大,但要說能擊敗蒼穹宗,那還真是未必。
“這位兄弟,現在來給武祖賀壽的人多嗎?”
蘇牧岔開話題,開口問道。
“最近這幾個月已經有人陸續過來了,很多賓客跟吳前輩你一樣,距離我們武宗較遠,所以提前過來了。
如果吳前輩有意的話,可以跟其他賓客交流一下。”
那武宗的接待弟子開口說道。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武宗接待賓客的外院。
一片佔地極廣的建築,頗具武宗特色,被劃分成一個個小小的庭院。
吳九通這個身份的待遇不錯,蘇牧被安排在了一個風景極好的院子裡。
“吳前輩,這裡日常會有僕役打掃,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找這裡的管事弟子就行。”
那接待弟子說完,轉身離開。
對方剛剛離開,蘇牧就看到一個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
“前輩是新來的?”
還沒等蘇牧開口詢問,那腦袋就帶著一個身體跳了出來,衝著蘇牧拱手作揖,笑嘻嘻地開口道。
蘇牧打量著對方。
新來的?
這話聽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武宗弟子呢。
不過是來賀壽的,有什麼新來舊來的說法。
見蘇牧不說話,來人拱手道,“自我介紹一下,晚輩杜方坤,乃是湖州杜家的子弟,也是奉家族之命,前來給武祖大人賀壽的。
還沒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能讓姓伍的親自送前輩過來,前輩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這杜方坤嘴裡所說的姓伍的,正是之前那個武宗接待弟子。
“湘州,吳九通。”
蘇牧略一沉吟,淡淡地說道。
湖州和湘州瀕臨,這杜家或許跟吳家有些來往也說不定。
蘇牧報出名字的時候,也在觀察那杜方坤,如果對方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那說不得,他也得來一個殺人滅口。
“原來是吳前輩。”
杜方坤滿臉堆笑,絲毫沒有露出異樣。
看來,杜方坤之前應該並不認識吳九通。
也是,妖物大貓雖然偶爾有些不太靠譜,但總不至於不靠譜到這種程度。
要是他連壽宴都沒見到就暴露了,那妖物大貓也就不用混了。
“吳前輩,不知道你來給武祖大人賀壽,準備了什麼賀禮?”
杜方坤左看看右看看,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蘇牧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善。
“你這個問題,有些交淺言深了吧。”
蘇牧冷冷地說道。
“前輩不要誤會。”
杜方坤拍了一下額頭,苦笑著說道,“是我疏忽了,忘了跟前輩你介紹清楚。
前輩應該是第一次出山行走吧?所以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們湖州杜家。
我們家呢,其實並不是純粹的江湖世家,我們杜家的主業其實是經商。”
“商人?”
蘇牧打量著杜方坤。
這杜方坤實力不算強,但也不算弱,天玄境巔峰的修為,距離天命境也只有一步之遙。
而且從氣息上看,他根基紮實,比春風城的蔣一正等人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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