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一直出了屋外也沒等到沈霜月留人,等她走了之後,已經能夠勉強靠坐著的今鵲,拿著喝粥的湯匙小聲道:
“小姐,你真不去看看大公子?”
“有什麼好看的。”
今鵲還不知道沈婉儀的事,她只是記得以前小姐最是疼愛大公子,稍有不適就能急的團團轉,可是這次怎麼……
“覺得奇怪?”
沈霜月見不只是今鵲,就連瓊娘她們也是看著這邊。
她放下碗淡聲道:“他被我養了四年,身子骨早不是從前那樣動輒就會生病,他要是真因為我病了,你以為裕安齋那邊會這麼消停?”
沈霜月將那平安符拿起來嗤笑了聲:
“還有這東西,這麼粗糙的針腳,隨意繡了兩下的紋路,說是拿兩塊紅布隨便縫在一起的都高誇了它,這京中能求平安符的地方哪一個我沒去過,這像是平安符嗎?”
她還沒進慶安伯府之前,沈婉儀身子就已經不好,加上謝翀意也比尋常孩子體弱,她跑遍了整個京城附近所有的寺廟道觀,替他們祈願,為他們求福。
當年那掛在謝淮知身上,害得她身敗名裂的和合如意結,就是這麼來的。
無論寺廟還是道觀,想要求平安符都是要拿香火錢換的,相應的他們無論是平安符還是用以祈願的其他東西,都會做的格外精緻,可是謝翀意讓人送來這東西……
沈霜月只覺得可笑,連敷衍她,都敷衍的如此敷衍。
“夫人往日裡,肯定對大公子很好。”
沈霜月疑惑看向說話的胡萱,就聽她道,
“要不是好的讓他忘了自個兒姓什麼,怎麼能長成這樣沒腦子的白眼狼兒。”
撲哧。
沈霜月被她逗笑,將那平安符扔到一旁:“不管他,繼續吃飯。”
屋中只有沈霜月主僕幾人,外面還飄著大雪,等用完了飯後,瓊娘收拾碗筷退了下去,巧玉扶著今鵲替她換藥,沈霜月帶著胡萱從房中出來,抱著手爐瞧著白壓壓的雪色。
“侯爺那邊可有訊息了?”
胡萱小聲道:“碧玉的下落還沒查到,倒是之前伺候前面那位夫人的那兩個丫鬟裡找著了一個,是那個春琴,侯爺說最遲三日,就能把人帶回京城。”
三日……
沈霜月輕籲口氣,三日,她能等。
“侯爺說,這兩日朝中為著刑部尚書的位置鬧的厲害,太后和陛下爭執不下,魏家恐怕會走別的路子,讓夫人當心些。”胡萱轉述著裴覦的話。
沈霜月愣了下:“侯爺是說謝淮知?”
胡萱嗯了聲:“侯爺說,太后恐怕瞧上了沈家。”
沈霜月眉心輕皺起來,太后和魏家想要拉攏沈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父親雖然提攜謝淮知,但對魏家一向敬而遠之,對太后也少有偏倚。
他佔著御史中丞的位置,加上沈家不是尋常人家,又有母親那邊閩中王家的後盾,太后他們也不敢強逼。
謝淮知能有什麼法子,逼父親就範?
沈霜月正想說什麼,就瞧見院外一個婆子扶著個婦人快步進來,那婦人身形嬌小,身上藍色褙子像是被撕扯過,腳上有血,一進來就朝著沈霜月哭。
“大嫂,求你救救安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