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是還沒有做好面對裴渡的準備的,此刻突然被他抱住,酸澀的氣體下意識地湧上鼻腔。
虞笙突然意識到,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不想走的。
她不想不清不楚地走了,連裴渡的一句實話也沒有聽到。
他們已經認識了這麼長時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不該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
想到這裡,虞笙推開裴渡,帶著哭腔問他:“裴渡,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月光下,裴渡的臉比月色還要白,一點血色沒有。
他看著虞笙倔強的表情,驀地露出一點笑來。
“我……”剛剛張口,一股濃厚的腥氣湧了上來,裴渡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吐了滿地的血。
硃紅色的血飛濺在虞笙的一群上,將她嚇了一跳。
“你……”關切的話還沒說出口,裴渡就那樣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裴渡!”
“世子!”
虞笙還沒來得及感受失而復得的喜悅,就被裴渡忽然暈厥嚇到了。
五個女人七手八腳地將裴渡扛到馬上,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暉園。
暉園裡,虞笙按照清梅交代的,給裴渡餵了藥,解開他的衣服打算給他換藥。
肩膀上,一個血窟窿,正咕嚕嚕地往外冒著鮮血。
虞笙撒上止血的藥粉,包上棉布,白色的布卻又很快被染成紅色。
腦海裡浮現起清梅說的話。
“姑娘,這次,真的是我們誤會世子了。
我問過寺裡的人,世子對虞纖姑娘一直很冷淡,許多次虞纖姑娘想著法子要接近他,都被他回絕了。
後來是虞纖姑娘以賑粥為由引得了寺主的青睞,寺主才要求世子去為虞纖姑娘看病的。
上次,我們從徑山寺離開後,世子派人將虞纖姑娘的包袱扔出了徑山寺,將她趕下了山,為此,他還被寺主責罰了。
對了姑娘,這次我之所以在徑山寺耽擱了這麼多天,是因為世子被寺主派去做什麼事了,我沒有見到他,就一直在寺裡等他。
後來他回來,受了很重的傷,一聽到姑娘你託我問的話,連傷口都顧不上包紮就往京城趕。
姑娘,我覺得,世子還是很在乎你的,至於他要娶虞纖姑娘進門,那純粹是無稽之談。”
一句一句話,飄蕩在虞笙的腦海,她看著裴渡蒼白的臉色和血流如注的傷口,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她就知道,她應該知道的。
虞笙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幾乎要將指甲陷進肉裡去,想要用疼痛的感覺讓自己長記性。
別人不知道裴渡的壓力,難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徑山寺是皇家國寺,出入都是達官顯貴,還養了一群武藝高強神秘莫測的武僧,虞笙早就猜測到,徑山寺或許是某個天家勢力隱藏的據點。
至於那位寺主,虞笙雖未見過,但她已許多次看到裴渡因寺主的責罰而深受重傷。
裴渡身處那樣的地方,必定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之處。
而自己,非但沒有想到這些,還一股腦兒地責怪他,怨恨他,懷疑他。
想到這裡,虞笙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巴掌。
正當虞笙皺著眉頭懊惱不已之際,一雙修長的手,緩緩撫上了她的額頭,將她原本皺著的眉頭,輕輕舒展開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