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今日裴渡在虞府時一直陪著虞鍾信和虞朗說話,沒吃多少東西。
她學著他之前的手法,煮了一碗素面,端著回了房間。
此時的裴渡,正坐在桌前,端著一本佛經,卻感覺經書上的字都變得無比陌生。
他滿腦子都是林書崖那句“阿笙”。
從前,裴渡從未聽到過別人這般叫她,她與孃家父母兄妹的關係不好,他們即便是親暱的稱呼,也總是充斥著虛情假意。
唯有今日那林書崖,他看向虞笙的神情、眼神,處處透露著非同尋常的關切和在意。
從前裴渡以為自己不懂男女之事,可一看到林書崖時,他彷彿就懂了,對方的心裡在想著什麼。
裴渡知道自己不應該冷待虞笙,可他的心裡有萬千只螞蟻在啃噬著,又癢又疼。
以他如今的身份,他不能向虞笙啟齒心中這點可憐的佔有慾。
可他又難以控制自己紛亂繁雜的心緒,裴渡靜坐在書桌前,心中卻亂成了一團。
虞笙端著麵碗進來時,他的心跳暫停了一拍。
聽著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他的思緒被牽動,始終未曾抬頭。
直到她將那碗麵輕輕放在他的面前,柔聲道:“你晚膳用得少,吃些素面吧。”
看著麵條上氤氳的熱氣,他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他這般耍性子鬧脾氣,他的阿笙卻還能想著他晚上沒吃多少東西,親自給他煮麵。
明明她自己也是奔波了一天,心中卻始終惦記著自己。
裴渡的眼眶有些發熱,這一次,他是不敢抬頭。
他端著碗,囫圇吃掉了那碗麵條,來不及品味它的味道,只感覺心裡洋溢著暖意。
虞笙無聲地坐在榻上,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動作,抿著唇角,一言不發。
屋中始終被詭異的靜謐裹挾著,片刻後,裴渡拿著已經空掉的碗出了門。
虞笙想要叫住他,他卻跑得飛快。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虞笙長長地嘆了口氣。
奇怪,裴渡真是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他這股子脾氣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虞笙等了許久,也不見裴渡回來。
她以為他又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無奈之下正準備自己上床歇息,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轉過身去,她看到裴渡端了個大大的木盆,走到了她的面前。
正當她詫異之際,裴渡已經將她按在榻上,屈膝蹲在她的面前,抬手脫掉她的鞋襪。
“別……”
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雙大手已經撫上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