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還沒送到嘴裡,就被裴渡抱住了。
男人身上溫熱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鼻尖湧動著淡淡的檀香味,格外讓人心安。
她怔愣著開口:“怎麼了?”
“阿笙,謝謝你。”
虞笙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到方才裴渡視線盡頭的牌位,心下明瞭。
“客氣什麼,我火燒祠堂,本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護住顏夫人的牌位,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她言辭懇切,不帶一絲一毫的討好與獻媚,反倒讓裴渡感覺踏實。
他貪戀地抱著懷裡柔軟的身體,許久沒有鬆開手。
虞笙愣了一會神,感覺這樣有些不太好,於是只得放下手裡的杯子,輕輕地回擁住他。
手觸到裴渡後背的一瞬間,他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嘶氣聲,聲音很輕,但虞笙聽得很真切。
她頓覺奇怪,鬆開手,從裴渡懷裡鑽了出來。
“你受傷了?”
裴渡避開她的眼神,搖頭否定。
他越是迴避自己的視線,虞笙就越覺得他在說謊。
她的語氣重了些:“裴渡,出家人不打誑語!”
裴渡自嘲地笑了笑,他如今,哪裡還算得什麼出家人。
見虞笙執著地要探究他的背,裴渡輕嘆一口氣,轉過身去,脫下了僧袍。
他的背後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皮開肉綻,邊緣泛著青紫,鮮血橫流。
只一眼,虞笙就驚恐地捂住了嘴,險些尖叫出聲。
她也是在此刻才發現,裴渡的絳色僧袍後早已沾滿了血跡,只是因為顏色相近,不容易被人發現。
見她眉頭緊蹙,裴渡出言安慰:“不要緊,昨日已上過藥了,只是今天騎馬動作有些劇烈,才讓傷口繃開了。”
虞笙的心尖兒都在發顫,她知道,他一定是聽說侯府失火,害怕自己出事,所以才不顧一身的傷口,著急地騎馬往回趕。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長睫輕顫,終於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裴渡見她哭了,急忙想要將衣服穿上,不讓這滿背的傷口刺激到她。
他剛一動作,就被虞笙按住了肩膀。
她伸手將眼淚拭去,堅定道:“別動,我給你上藥。”
她沒給裴渡拒絕的機會,取來上藥,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背上塗抹著。
“才出去兩天,這麼傷成這般模樣?”虞笙嗓音發顫地問。
“和同門練武,不小心傷到的。”裴渡如是答。
虞笙知道,他又撒謊了。
她仔細地塗抹著傷口,一寸一寸地打量著,突然感覺眼前的場景格外熟悉。
似乎上一次在徑山寺給裴渡上藥時,他的背上也是這樣的傷口,只不過沒有今日重。
虞笙恍然間醒悟過來:“裴子淵,你這傷口分明不是打鬥所致。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懲罰?”
虞笙不知道徑山寺有什麼樣的規矩,但其國寺的身份、訓練有素的武僧,都讓虞笙覺得,那裡與尋常寺廟有所不同。
裴渡的武功不低,身上卻兩次出現同樣的傷口,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自願被打的。
裴渡的臉上少見地出現驚訝的表情,他沒想到,虞笙竟然僅憑傷口就能猜到。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耳邊又響起了師父的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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