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如此揣測上親,只是阿笙才入侯府不久,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咱們怕也不好向虞家交代,您說是嗎岳母?”
原本坐在一邊看熱鬧的蔣氏被突然提問,只得囫圇著點頭。
“那你是何意?如今府裡縱火的原因還沒有找到,子淵莫不是想我給這虞氏賠禮道歉?”
裴渡仍舊搖頭,掃了一眼帳中的聘婷身影,沉聲開口。
“兒子無此意,只是阿笙接二連三出事,不知是不是與侯府的風水不睦,依我看,不如就儘快喬遷至新居吧,一來讓她好生養傷,不受外人打擾,二來也算是避讖,讓大家都能安寧度日。”
裴渡的話音一落,屋裡三人齊刷刷地吸了一口涼氣。
董氏和虞纖是震驚裴渡竟然願意為了虞笙與侯府分家,蔣氏則是氣惱裴渡竟然如此快就想要搬家。
原先她想著,趁著新居落成之前,從虞笙那裡開啟缺口,拿回顏氏的嫁妝。
可裴渡倒好,將一樁原本與她無關的禍事栽到她身上,以此為要挾搬出侯府。
這樣一來,自己不僅拿不回嫁妝,怕是還會落得一個苛待兒媳,逼走兒媳的罪名。
蔣氏幾乎要將手裡的帕子都扯爛了,卻始終沒有找出一個拒絕的理由來。
半晌,她憤憤起身,丟下一句“隨你們”,揮手離去了。
蔣氏走了,董氏原本還想在虞笙面前耍一耍嫡母的威風,指責她剛進門就將永安侯府鬧得雞犬不寧,如今竟還膽大包天要分家。
話剛到嘴邊,被裴渡的眼神一瞟,便又囫圇個咽回肚子裡去了。
“岳母,天色已晚,就不送了。”
董氏尷尬地點頭,扯著虞笙離開了。
聽到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了,虞笙才掀開帳子下床,笑吟吟地看向裴渡。
“若不是你今晚回來了,我怕是很難從這三個人的手裡逃脫出來。”
裴渡不答,拉著她坐到桌邊,取來一張帕子,將她胳膊上的燙傷妝細緻地擦掉,露出光潔如新的皓腕,他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沒受傷就好。”
看著他認真的神色,虞笙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我說,火是我放的,你會怪我嗎?”
裴渡搖頭:“不會,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才會這樣做。再者,這侯府的房子也實在老舊,藉此機會翻新一下,也是好事。”
聽到裴渡替自己找了這樣的理由,虞笙沒忍住,笑出了聲。
裴渡起身去放帕子,卻在內間看到一個熟悉的牌位。
他驀地喉頭一緊,感覺心口有些灼熱。
若說他對永安侯府還有什麼留念,唯一的也就是這個牌位了。
聽到說祠堂盡數燒燬的時候,他心中還是有些痛,但他沒有在虞笙面前表現出來。
因為他知道,虞笙的安危,遠比一個冰冷的牌位要來得重要。
但他沒想到,他憂心的事情,虞笙早已想到了。
她提前將孃親的牌位安置到了這裡,沒有受到一點損毀。
情緒翻湧的瞬間,裴渡轉身,抱住了一旁坐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