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抑鬱而終,也是因為這個病。
……
他們的馬車從前門進去,隨後一路到了後院。
丫鬟帶著沈君怡來到一個廂房門口,低聲對沈君怡道:“就是這裡了,你先隨我進來。”
那縣令夫人已經坐在屋裡了。
丫鬟將周圍的人全都屏退。
這位美豔的夫人,比那縣令小了十幾歲,嫁過來多年,雖一直未有子嗣,卻也頗受縣令老爺的寵愛。
只是,因為她的腿,她已經連續近半年,沒有與縣令老爺同房。
因為她的再三推辭,把縣令也惹怒了,夫人擔心再這樣下去,縣令老爺估計要納妾了。
這也是縣令夫人心急,路邊看到個採藥女,就要多問兩句的原因。
她實在是等不起了。
沈君怡走進來的時候,那夫人立刻站起身來。
沈君怡忙道:“夫人腿腳不便,還是少站少走比較好。”
那夫人一驚,隨後,轉頭去看丫鬟。
丫鬟緊張地連忙道:“夫人,奴婢什麼都沒有說呀。”
沈君怡走上前來,扶住了夫人,讓她小心地坐在椅子上,輕聲說道:“是我看出來的,夫人,可是右腿受傷了?”
夫人點了點頭,她遲疑地看著丫鬟。
兩個丫鬟們都把門窗緊閉了,然後一個去守著門,一個過來,站在夫人的旁邊。
那夫人遲疑了許久,才低聲說道:“我這個腿,之前長了個東西,沈氏,你幫我看看,若是能治好,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若是,若是你也沒有辦法……”
她頓了一下,嘆氣:“我也不怪你,但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縣令夫人已經找了幾個女大夫看過,也找過藥婆,試過偏方。
但都治不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她現在面對沈君怡的時候,其實是不抱期望的。
只是不讓沈君怡試試,她自己也不死心。
沈君怡伸手安撫地拍了拍縣令夫人的手,低聲道:“夫人安心,我來給你看看。”
縣令夫人看了丫鬟一眼,丫鬟蹲下,輕輕地把縣令夫人的裙子捲起來,然後,又把寬鬆的褲腿捲起來。
就這樣,一直捲到大腿根部的位置。
沈君怡一眼看過去,頓時心驚。
原本白皙的面板上,生了一大片膿瘡,中間嚴重的部位都發黑流膿了,面板更是潰爛了一片,看著令人心驚。
這種膿瘡本就不好治,更何況,她這個還長在接近大腿根部的位置,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因為太過於難以啟齒,都不敢叫人知道。
後來越來越嚴重了,她又怕喜好她美色的丈夫,因此而嫌棄她,所以也不敢讓丈夫知道。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淚,低聲道:“之前找的大夫,說這是毒蟲咬的,按著解讀的方子來,卻也治不好。”
沈君怡看著這些傷口,嘆氣,道:“夫人,你這是拖得太久了,若是不抓緊治好,只怕以後,這條腿都要保不住了。”
說道這裡,沈君怡不由得想起,這種話,她之前也跟劉四斤說過。
真是奇了,她重生回來接觸到的兩個病人,都是傷了腿。
丫鬟看著縣令夫人緊張的模樣,嚴厲地說道:“你別亂說話,我們夫人的腿一定能治好的!”
縣令夫人已經拿著手帕哭起來了。
沈君怡笑了一下,又安撫地說道:“不過,夫人放心,你這個病,我能治。”
縣令夫人驚喜地看著她:“你說真的?”
沈君怡點頭:“當真!”
縣令夫人的這個是蟲毒瘡,若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找大夫治,說不定早就已經治好了。
但偏偏長在了大腿根部的位置,應該是她在外出遊的時候,被毒蟲咬了,隨後逐漸發作起來的。
沈君怡看著那巴掌大的一片發黑的膿瘡,對她說道:“你這個,先不用藥,我先用針把它們挑破,將毒水放出來,然後撒上消腫鎮痛的藥粉,兩日後,我再來給你換藥。”
那丫鬟忍不住質疑道:“可是,之前的大夫也給我們夫人撒了藥粉了,但是沒有用。”
沈君怡也不惱,只道:“放心好了,我的藥管用。”
她是從南邊那兒來的,遠嫁而來,從小生活的地方毒蟲蛇蟻很多。
她的祖父很擅長解毒,他甚至救活過被五步蛇咬傷的村民。
沈君怡腦子裡記著那些藥方,這幾天她已經全部默寫下來,並且調配了不少藥粉了。
沈君怡給縣令夫人處理好傷口之後,就從縣令的府邸出來了。
縣令夫人安排了車伕送她。
……
她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白文康急急忙忙,十分狼狽地朝著縣令的府邸跑過來。
白文康中秀才的時候,和縣令有過一面之緣。
他如今湊不夠五百兩,就想著來找縣令求情了。
沈君怡坐在馬車上,她掀開車簾,朝著白文康看了幾眼,在白文康看過來的時候,她故意讓他看見了自己。
白文康:“???”
白文康腳步一頓,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看著那輛遠去的馬車,低聲嘀咕:“我這是累出幻覺了?我怎麼好像看見沈氏了。”
白文康甩了甩頭,他走到縣令府邸門前,前去敲門。
很快,門房的人走出來了,他把門開啟一條縫,不耐煩地問:“誰啊?天都黑了還來敲門!”
白文康趕緊上前道:“我是白石村的白秀才,前來求見縣令老爺。”
那門房一聽是白秀才,臉色倒是好看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
別說秀才了,那些舉人老爺,想要來見縣令大人,都得排隊呢。
一個小小秀才,根本入不了縣令的眼。
那門房板著臉道:“縣令大人日理萬機,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白秀才,要不然你改天再來?”
白文康:“……”
白文康有些著急地說:“勞煩老哥你通融通融,給縣令大人通報一聲,我實在是有十分緊急的事,要來找縣令大人幫忙啊。”
門房一聽這話,頓時翻了個白眼:“幫忙?我們大人沒空!”
說著,門房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枉費他還浪費幾句口舌,以為對方是來縣令大人送禮的呢。
結果,是來求大人幫忙的。
真是好笑,找縣令大人幫忙,竟然兩手空空,帶著張嘴就來了,白秀才怎麼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