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屋裡的東西被搬走了很多,他們雖然生氣,但卻也沒打算去找沈君怡要回來。
一則,他們不知道沈君怡搬到哪裡去了,他們也不想找人問,免得被人說閒話。
二來呢,作為讀書人,他們也拉不下臉面,追著沈君怡去要回被子和桌椅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本來也是沈君怡花錢給他們買的,現在沈君怡帶走了,他們還能去鬧嗎?
鬧了沈君怡也不一定會還給他們,說不定,還要被她拿著掃把打出來。
他們覺得這幾天,因為父母和離的事,他們白家的臉已經丟盡了。
實在是沒有必要繼續丟人現眼。
兄弟倆來到白文康的屋裡,就看到白文康的屋裡也空了一半。
白文康臉色陰沉沉的,坐在屋裡,看著他們過來了,問:“你們怎麼過來了?”
兄弟倆看著有些空蕩蕩的屋子,問:“父親,娘把什麼東西搬走了?”
白文康冷哼,說道:“那勢利眼的女人,把衣櫃和被褥之類的搬走了,其他的東西倒是沒動。”
沈君怡之所以沒動,是因為,除了衣櫃和被褥之外,這些桌椅板凳,以及書櫃什麼的,都是他們成親的時候,白家本來就有的。
她算得很清楚,她沒花錢的東西,她沒帶走。
她花了錢的,能帶走的就都帶走了。
至於帶不走的,就當施捨給這父子三人了。
……
父子三人站在屋裡乾瞪眼。
白文康抬眼看他們:“你們還呆在這兒做什麼?沒事就早點睡吧。”
說著,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白宜明突然開口道:“爹,我們還沒吃飯呢,咱們的晚飯……”
白景明新買的筆墨紙硯被拿走了,此時心情極差。
他煩躁地對白文康說道:“爹,我早就說過了,讓你不要著急休妻,休妻什麼時候不能休?非要趕在這個時候!現在好了,連飯都沒人做了!”
白文康板著臉,說道:“你怎麼不說說你哥?好不容易給你娶個媳婦,你偏要把人趕走!把新媳婦留著不好嗎?”
白景明的臉色也很差,他冷笑:“我要娶的是雯淑,不是陳婉穗!我當然不能留她!”
父子三個此時都有些肚子餓了。
往常這個時候,沈君怡早就已經把飯做好了。
他們吃飽喝足就回屋裡讀書寫字,日子過得別提多安逸了。
現在呢,原本做飯的人走了,他們三個人站在屋裡吵架,誰也沒說要去做飯。
白宜明開口道:爹,你去給我們做飯吧?你不是會做嗎?”
他們兄弟倆從小就由白文康帶著讀書寫字,沈君怡是沒讓他們做過飯的。
他們現在也不會做。
白文康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盯著白宜明,指著他罵:“你個不孝子!我可是秀才!你見過哪家的秀才自己做飯的?”
白宜明:“那現在怎麼辦?咱們以後都不吃飯了?”
白景明“嘖”了一聲,對白文康說道:“爹,你去買個丫鬟回來吧。”
買個丫鬟回來,衣服就有人洗了,家裡也有人打掃了,自然也不用愁飯沒人做了。
他這麼一說,原本還在爭吵的白文康和白宜明,立刻住了嘴。
沉默片刻後,白文康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堂堂秀才,自然得讓別人來伺候我的,我現在就託人問問,哪兒有人牙子,等我去買個丫鬟回來。”
說著,白文康轉身就往門外走。
不過,他走了沒幾步,就又掉轉頭來,對兩個兒子說道:“我身上沒銀子了,要買丫鬟,只怕是不便宜,你倆一人出五兩吧。”
兄弟倆:“……”
白宜明的銀子全都給陳雯淑了,他此時哪裡還有銀子?
渾身上下就只有幾十文錢。
他搖了搖頭,說道:“爹,我沒銀子了!你問問弟弟。”
白景明皺眉,他從口袋裡拿出二兩銀子,說:“我也沒有了,只有這些了。”
白文康拿了就走,說道:“等我去問問吧。”
白景明心裡有些不情願。
但是想到他去縣城讀書的事,還得依靠白文康呢,於是便沒有多說。
白文康出門了,兄弟倆沒有飯吃,兩人對視一眼,也跟白文康前後腳出門了。
家裡沒飯吃了,還是去外面隨便吃點吧。
畢竟他們總不能餓肚子吧。
……
沈君怡和陳婉穗坐著牛車,來到白石鎮百花街的街尾,她們租的房子就在這裡。
百花街是白石鎮的主街,也算是唯一的街市,平時村民們趕集和廟會,就是來這裡。
雖然這裡的房子租金確實貴了點,但是沈君怡看中了這裡的熱鬧。
她之前已經讓人幫忙辦過一次了,也就是先把桌椅板凳什麼的搬過來。
這次算是第二次。
趕牛車的鄰居幫忙跑了兩趟,他要價是二十文錢,不過,因為這次的東西比較多,他就一個人幫忙,沈君怡覺得他太辛苦了。
而且,她以後和陳婉穗兩個女人在外面住,能和別人交好,就絕不能交惡。
沈君怡十分大方地給了他三十文,對他說:“牛大哥,你今天辛苦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再走?”
那鄰居搖了搖頭,沈君怡家裡沒男人,他可不能進去,免得被人傳閒話:“不了不了,時辰不早,我就先回去了,若是還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去找我。”
雖然現在村裡的人大部分都能填飽肚子,但是擁有牛車的人家還是不多。
沈君怡點點頭,把銀子給了他,又再次道謝,把人送走後,她就把大門鎖了,然後和陳婉穗去收拾家。
陳婉穗看著堆在院子裡的傢俱,有些緊張地說:“娘,我們把這些東西搬過來,他們不會上門找我們報復吧?”
沈君怡不僅把給兩個兒子做的新棉被帶過來了,連帶著和白文康房裡的那套也帶過來了。
她現在,總共帶了三床棉被,一套書桌,兩套文房四寶,還有鍋碗瓢盆等等。
總之,普通的傢俱她都帶了一部分過來。
基本都是她花錢買的。
所以心中十分坦蕩。
她把肩膀上的包裹放到房間裡,然後對陳婉穗說:“你怕什麼?他們不敢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