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被踹得向前撲倒,手中的刀也噹啷一聲飛了出去。
幾名鐵路公安也及時趕到,一擁而上,死死將掙扎嚎叫的陳默按在了地上,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鎖住了他的手腕。
“放開我!梁毅!安敏!你們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還有兄弟在外面!你們等著!”
陳默被死死壓在地上,臉貼著冰冷骯髒的地面,還在歇斯底里地咒罵威脅。
梁毅看都沒看他一眼,彷彿那只是一攤亟待清理的垃圾。
他猛地轉身,幾步走到還坐在地上的安敏面前,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急切和後怕的顫抖。
“敏敏,你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他蹲下身,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緊繃,雙手想碰她又怕弄疼她。
眼神慌亂地在她身上逡巡,檢查著每一處可能受傷的地方。
看到她凌亂的頭髮、蒼白的臉和沾了灰塵的衣服,梁毅的心像被刀割一樣。
他剛才的暴怒瞬間化成了無邊的恐懼和心疼。
安敏抬頭看著他,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身體微微發抖。
她努力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儘管聲音還有些不穩:“我沒事,就是摔了一下,有點疼,沒傷到要害。”
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膝蓋。
梁毅的目光落在她指的地方,看到衣服上的摩擦痕跡,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陰鷙。
他猛地回頭,看向被公安拖起來的陳默,那眼神裡的冰冷殺意,讓押解的公安都心頭一凜。
“把他看好。”
梁毅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事,沒完。”
說完,他不再看陳默一眼,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將安敏扶起來,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能起來嗎?我們馬上去醫院檢查!”
安敏藉著他的力道站起來,腿還有些發軟,但更多的是心有餘悸。
她看著梁毅緊繃的下頜線和他眼中尚未褪去的驚怒與後怕,心中湧起一股踏實感。
她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用去醫院,真的只是皮肉疼,他推我那下,我故意順著滾出去的,卸了力……”
梁毅聞言,深深地看著她。
在那樣生死一線的危急關頭,她竟然還能如此冷靜地思考,用最有效的方式保護自己,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傷害。
這份急智和堅韌,遠超他的想象。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安敏緊緊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身體因為後怕而微微顫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這輩子,第一次感到後怕。”
哪怕在戰場上,生死關頭,梁毅都從未覺得自己怕過什麼。
但當時看著安敏跌落,他頭一次覺得,什麼叫做軟肋。
他怕只是一眨眼,就是陰陽兩隔。
安敏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抱裡,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神經終於緩緩鬆懈下來,一陣疲憊和後怕湧上心頭。
她閉上眼睛,輕輕“嗯”了一聲,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髮間。
站臺上警笛長鳴,混亂漸漸平息。
被押走的陳默還在不甘地嘶吼咒罵,但聲音很快被淹沒。
梁毅擁著安敏,像守護著失而復得的珍寶,隔絕了所有喧囂和惡意。
冰冷的站臺上,只有他們相擁的身影,帶著劫後餘生的溫度。
火車站的驚魂彷彿一場噩夢,被甩在身後。
梁毅帶著安敏,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位於西北腹地的白楊溝。
這裡的天是遼闊的藍,地是望不到頭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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