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聲倏起,金光一至,滔天巨浪竟然瞬間崩塌,最終化作平緩的水澤,緩緩流動。
浪頭在間不容髮之際從風舟旁墜落,眾人驚魂未定,只見極遠處的天空之上,烏雲撕裂,一個身穿灰白色僧袍的僧伽出現,因為距離太遠卻是看不清容貌。
但令人詭異的是他身後空中有一座寺廟的虛影漂浮在高天之上,寺門佛塔,活靈活現,金光閃閃。
雲層之上的黑龍顯然始料未及,登時勃然大怒,如雷般的聲音喝問道:“【般若府】?你是黃羊哪家的般若大德?敢來與本王作對?”
那僧伽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只聽他呵呵一笑,朗聲說道:
“敖施主莫怒,貧僧南禪六院大德提迦。”
這一條巨大的黑龍正是當今統領東海萬千水族、東海晶宮之主、東海龍王敖神昌。
“提迦?”
敖神昌瞪著雙目,張牙舞爪,長長的身軀彎曲舞動,周身雲霧湧動不止,驚異說道,“你是南禪的佛主?阿伽羅呢?”
“阿彌陀佛,吾師心向西方極樂世界,早已圓寂百年有餘!”
提迦雙手合十一禮,身後的寺廟虛影愈發閃亮。
“阿伽羅死了?”
敖神昌先是吃了一驚,後忍不住哼了一聲,“少來誑語!你黃羊釋家有【陰神換舍】此等詭術,你師父豈會輕易身亡?”
“阿伽羅只怕不是圓寂,而是化虹了罷?哼!妄想成就【大乘圓覺羅漢】,沒想到諸天神佛無人接引,最終化虹而去!”
提迦無悲無喜,面色十分平和:“敖施主,生死本無別,化虹也是圓寂。”
“哼!少來和本王打機鋒!”
敖神昌鬚髮俱張,怒喝一聲,“新晉南禪之主,本王在此興風作浪,神鬼退避,你降下【佛光普照】阻撓本王施展神通,究竟意欲何為?”
“莫不是你成就了【般若境】的大德,也想來青神分一杯羹?你這小和尚看著年紀輕輕,野心不小,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提迦含笑晏晏:
“豈敢豈敢,貧僧道行淺薄,豈是龍王對手,只是聽聞青神無主,風清月明,貧僧瞧著雲開霧散,便想來尋尋這飛昇臺在何處?”
“哈哈哈…黃羊釋子果然都是沽名釣譽、虛偽無恥之輩!”
敖神昌哈哈大笑,笑聲漸冷,齜牙怒視,
“這飛昇臺乃是赤霄古仙飛昇【赤霄仙地】的通道,與你這外來的釋子何干?你釋家飛昇不是都有諸天神佛為你等接引嗎?還要這飛昇臺何用?”
提迦沒有絲毫不悅,笑道:“我佛慈悲,無論神凡,普度眾生,赤霄天上,諸天永珍,亦有我佛之居所,亦有我佛之山門。”
“哼!”
敖神昌張開獠牙,冷冷道,
“既是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這麼想飛昇,本王今日就送你上西天!”
提迦微笑搖頭:
“貧僧勸敖施主收起此等貪念,現今貧僧般若已成,神通非小,弄不好會傷到施主!”
“油嘴滑舌,果然是一群沒毛的無恥之徒!”
舟上的眾人沒料到這一僧一龍說著說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時間金光與黑霧同時迸發,引得下方山湖地動山搖!
【烏椎風】再度在狂風暴雨之中飄搖,許伯陽有瞳術加持,望得見情況,疾聲說道:
“孫道長,這東海龍王與這南禪僧伽在天上打得難分難捨,咱們正好可以從下方穿過去!”
孫如是奮力維持著風舟的穩定,聽到這話驚道:
“如此恐怕太過冒險,此等大神通者,只消隨便波及到一絲一縷,我等勢必粉身碎骨!”
許伯陽伸手一拍,卻是拿出丁天石所贈的築基法器【爍陽旗】,化出一個淡紅色光罩罩住舟身,大聲道:
“機不可失,錯過此刻,更是萬劫不復!”
俞青梅點頭,冷著臉:“孫如是,我與尚禮施展「疾風咒」助你,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快走!”
“孫師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孫尚禮雙手掐訣,目透狠色,切齒道,“要想生離此地,只能拼一把!”
眼見三人箭在弦上,孫如是不得不發,咬牙把心一橫,操縱【烏椎風】破空疾走,順著水澤的低空望著懷山而去。
頭上電閃雷鳴,金光閃爍,傾盆大雨和無數滾石從天而降,孫如是操縱風舟,左突右拐,幾次都是從如雨巨石之間鑽了過去,端的是驚險萬分。
不少燈籠大的碎石擊打在風舟之上,都被許伯陽用【爍陽旗】化出的光罩彈開,碎石激飛。
“不好!”
孫如是大叫一聲,只見前方一塊山崖般的巨石徐徐梭了下來,眼看避無可避,就要撞上,他雖然有築基後期修為,但為求速度,全身氣機盡數附著在風舟之上,卻是力不從心。
猛然間,俞青梅神色一冷,張口吐出一件灰紅色的鋸齒小輪,這小輪一出來,便急速旋轉,飛將出去,登時將那一面巨石切成兩半。
面對半片剩下的巨石,謝舒歌一聲怒喝,長簫出手,化出一個巨大靈光長戟,轟然將其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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