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坡子街祥福小區。
這是個老小區了,沒有停車場,大門口只有行人通道,小小一個欄杆根本攔不住人,裡面還有些一樓裝修成了鋪面在開棋牌室和便利店,來往的人魚龍混雜。
三棟三樓302。
天熱,不過幾個小時,血腥味已經傳到樓道里。
談迦聞到味道就皺眉,再走上最後一級臺階,在一堆民警的胳膊縫裡窺見房間裡的慘狀,有點心理不適。
血都流到客廳裡了。
鄭巖掀開警戒線進去,問民警:“具體什麼情況?”
民警做了初步勘察,說:“這家人的房主叫金向原,三十九歲,在十字路口開了家包子店,凌晨兩三點就得出門。因為離了婚,家裡這個點通常只有他五十八歲的母親和十一歲的兒子在。房門是被撬開的,兇手翻箱倒櫃之後應該被側臥的一老一小聽見了動靜,不知道怎麼想的,衝進去把人砍死了。除了兩個死者,他家裡的現金和一些貴重物品也被盜了。”
“按照鄰居的回憶,案發時間應該是凌晨三四點,當時有人聽見他家在喊什麼,不過因為很快就沒聲兒了,所以也沒人放心上,直到天亮有人出門,發現他家大門敞開,地上還有血腳印才報警。”
邊聽著,他們邊穿上鞋套往裡走。
大門確實有撬鎖的痕跡,不多,痕跡也不算深,不是門鎖安全性不高就是兇手工具齊全技術嫻熟。
再往裡,客廳裡一行血鞋印,鞋尖全都朝著門外。
鄭巖:“看來兇手是偷完東西才殺的人,殺完人後直接跑了。看鞋印大小,兇手大機率是個男人。”
然後他問在客廳到處掃描的痕檢:“目前有什麼發現嗎?”
“現在還在採集呢,哪兒那麼快。不過這個鞋印確實有個很明顯的問題。”
痕檢指著最清晰的那枚鞋印說:“鞋掌的左邊,應該是卡了什麼東西,所以留下的痕跡裡有一塊實心汙漬。”
是個有用的線索。
繼續往裡走,另一個痕檢人員正在用小刷子撒粉,嘗試提取門把手上的指紋,還有人在給地上飛濺的血跡拍照。
都是學習材料啊,談迦覺得要是捏這次的兇案現場面塑,或許不用全部復刻屍體的慘狀,用露在門邊的手腳和濺落的血就可以。
就是還得捏出房屋造型,是另一個全新挑戰。
正想著,鄭巖領著她進了側臥,夢中被黑暗掩蓋的慘狀暴露無遺。
屍體幾乎是泡在血裡,身上臉上被砍出的傷口深可見骨,孩子的臉一半都被劈開了,那把行兇的菜刀還卡在老人肩骨上,簡直慘絕人寰。
一行幾個人都倒抽口氣。
談迦不忍直視,看向忙活的兩個法醫。
老李嘆氣:“兇手是真下得去手啊,這要是白天,他自己都得被這一幕嚇夠嗆。”
“估計是得被嚇到,兇手似乎情緒不太穩定,亂砍之後直接把兇器留下了。上面檢查出指紋了嗎?”鄭巖問。
“沒有,應該是戴了手套。他來偷東西肯定不是一時興起,工具準備得很齊全,只有殺人可能是計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