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完又要掛電話,鄭巖快速出聲:“等一下!”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向技術組使個眼神,嘴上不停頓地說著,“如果是想玩殺人遊戲,你大可以把死者的自殺偽裝得更像點讓我們查不出來,為什麼還要打電話來通知我們?你是不是有什麼訴求?”
電話那邊安靜了兩秒,發出一聲笑,然後毫不猶豫結束通話了電話。
技術組搖頭:“時間不夠,還是不能定位。”
意料之中,但是鄭巖還是從這通短暫對話裡得出了一點資訊。
“我問她有什麼訴求,她笑了一聲,這是種蔑視和不信任。她過去可能遇到過無法在警察身上找到信任感的事。”
小陳:“我去查公交站點附近人員有沒有符合的。可是鄭隊,第三個人……”
第三條人命,正在飛速流逝中。而他們沒辦法阻止。
大家情緒都不好,鄭巖的肩膀下沉,粗糙的手掌從臉上摸到後腦勺,邊吐出濁氣邊冷靜思考。
談迦不適應這樣的氣氛,挪動椅子製造出刺啦——的聲音,讓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她身上。
“聽起來兇手有個很詳盡的進度計劃表,但你們也不是毫無進展,藥,兩個有關聯的施虐者,還有監控,她殺更多人,就有更多可能暴露在監控裡,總不能避開整個九江的所有監控吧。”
比起國外的調查速度,這已經是非常快了。
鄭巖看她真的一點不擔憂的好心態,笑了聲。
“說得對,我們也不是毫無進展。線索只會越來越多,現在差的是時間,我會申請一隊的人協助辦案,人手多了,我們沿著三個方向深入查下去——”
“一,監控裡那個疑似兇手的人,看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即將去哪些地方,再查購買藥的渠道,有可疑的人都先扣住。”
“二,把彭斯炎和馮楊找出來,查一查他們和兩個死者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
“三,找出兩個死者線上聯絡的渠道,最好能找到陳穎穎的手機。”
還不知道第三個受害者會是誰,在哪兒,什麼時候遇害,但他們都行動起來,希望能爭分奪秒為那個陌生人爭取活命的機會。
已經晚上,談迦是個編外人員,沒跟著他們出外勤,而是被安排在技術組看監控影片。
這是個很費眼睛的活兒,看得久了,一排的人同時轉過頭來,監控室秒變紅眼變異人實驗軍團。
她也不好意思在拼命的團隊裡摸魚,只好也跟著進化成紅眼蛙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鄭巖帶著一身寒氣推門進來叫走了她。
“第三個死者出現了。”
……
又是差不多的時間,不過地點變成了大學校園內。
警車從跑步打卡的學生身邊路過,拐進西南角的教師公寓,那裡已經圍了一大群人。
警戒線拉上,狹窄的步梯內擠著老師,警察和幾個臉色蒼白的學生。
談迦跟在鄭巖身後鑽進警戒線,進了一個套三改四室的房子,案發現場就在主臥。
“什麼情況?”
先趕來的民警說:“割腕,失血過多死亡。”
沒說更多的,主臥的門推開右手邊就是衛生間,現場已經展露在他們面前。
蒼白的屍體泡在被血水染紅的浴缸裡,衣服齊整,神情平靜祥和,只有搭在浴缸邊緣的手腕上有個可怖的傷口,深可見骨。
太年輕了。
民警這才繼續說:“死者叫薛靜,21歲,是大三學生,但這個學期已經辦了休學,租房住在教師公寓一直沒走,平常基本不出房間。今天早上其他房間的人看見水漫出房間了,才撞門進去,然後就發現她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