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巖意識到了不好。
在三鄰鎮詢問周家人時,談迦問過關於周喬安是否在工地搬磚籌錢的事,當時俞蘭沒有正面回答,只說家裡困難。
他們就順理成章認為是真的了。
甚至還在查周喬安搬磚的工地是哪個,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假的!他們從訊問室出來,談鳴疑惑:“周家人為什麼要隱瞞周喬安的真面目?看在人死了的份上想給他留個好名聲?還是說想將計就計,用周喬安的死換點賠償,所以也不計較這些真真假假的訊息了?”
鄭巖沉思:“再回憶一下我們在周家問話的場景。當時俞蘭的反應很遲鈍平靜,哭也哭得平靜,兒媳婦和兒子孫子沒一個傷心的。”
他們邁進周家時就看出了這家人的疲憊和悽慘,所以沒覺得不對。
現在結合周喬安的真面目,再回想,俞蘭他們大概不是疲憊無力,而是漠不關心。
一個爛人,一個對家庭沒有付出的人,死了就死了,能賺點賠償回來都算好事。
他們邊討論著邊回辦公室喝水。
談鳴接下句話:“所以他們是真的不關心,還是對周喬安的死有所準備?”
這可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方向。
如果只是漠不關心,警方也管不著。如果是知道點什麼,那就說明他們一家人和焚屍案有關聯,那可就是兇殺案嫌疑人了。
鄭巖想了想,先問:“對萬安良的調查進行得怎麼樣了?還是沒找到他和周喬安的聯絡嗎?”
如果萬安良真是兇手1號,他要殺周喬安,總得有矛盾,有某種聯絡吧?可他們至今沒找到其中的關聯。
小陳帶人去萬安良的公司和家進行調查了,打電話問他時,他剛瞭解完萬安良這兩天的行程安排。
“他在案發當天本來應該趕中午的高鐵去雲城出差,開什麼專題會議,但好像接了個電話,之後就改簽到了第二天早上的車次。從時間上看,他完全有作案時間。”
“但是吧,”鬼嶺坡出口的監控也是他去查的,他還有印象,“監控裡並沒有看見他開車進出鬼嶺坡。”
鄭巖:“和他打電話的人能查到嗎?那很可能就是導致他行程出現偏差的原因。”
“還在查。還有個問題,萬安良出差,其實是市監局故意把他調出去一段時間的,按計劃在這幾天裡要對他近期的投訴做專項調查。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之前投訴他的人都撤銷投訴了。”
“這麼巧?”
鄭巖磕著筆頭,一下一下敲在記錄本上,又是半分鐘的沉思。
隨後對著電話那邊的小陳說:“往下查那些撤銷投訴的人。萬安良到現在還是聯絡不上?”
“對,他不接電話。我猜他是看見章文武那個《謎案追兇》的影片下有人提到了肇事司機被抓了案子卻還沒結案的訊息,猜到我們查到了更多東西,所以心慌了。”
萬安良一開始肯定認為警方會把周喬安的死全安在肇事司機身上,畢竟人確實是被司機燒掉的,他沒有造成死亡。
結果現在開始查他,他肯定心慌意亂不敢露面。
小陳又說:“我在申請查他的手機定位和消費記錄,現在的人出門不咋帶現金,我就不信他躲著還能不吃不喝。”
“嗯,在走訪萬安良親朋好友和同事的時候,順便查一查他和周家其他人的關係。周家人或許對周喬安的死知情,我們一直查不到兇手和死者之間的關係,或許是方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