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那麼篤定她的家人會來找她,那就——”
“留個全屍吧。”
蕭華臻心中的悚然一瞬間達到頂峰,厲鈞行的吩咐還沒說完,她已經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試圖朝另一個方向逃。
她不能死,不能這樣稀裡糊塗地死!
身後利劍破空之聲朝她而來,她下意識扭開身體朝另一側躲去。
劍鋒雖然錯開要害,卻徑直劃過背部,霎時一陣火辣灼熱的痛感襲來。
胸肋間的疼痛與背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直接湮滅了她最後一絲知覺。
“住手!”
青淵的劍被打落在地,他有些錯愕地看向自家主子,卻見厲鈞行不知何時已經攬過地上面白如紙的女子,顫抖著伸出手。
“嘶啦——”
蕭華臻方才被劍鋒劃破的襦衫,這下徹底在厲鈞行手下應聲而裂,整張背部暴露在空氣中。
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的肌膚之上,尤可清醒看見一道疤痕,從左肩往下,如同蜈蚣一般爬至蝶骨下方。
青淵目光遊移,下意識想要別過臉不去看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膚,卻在看見厲鈞行的動作時怔愣住。
他的主上,此刻手指正慢慢朝女子的背部探去。
然後,青玉般的手指落在那一道猙獰醜陋的疤痕之上,彷彿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摩挲。
他錯愕的眼神緩緩移到厲鈞行臉上,實在無法不注意到那張面具之下,不同尋常的眸光。
從不可置信,到驚慌失措。
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厲鈞行,青淵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無法回神,直到被厲鈞行厲聲喚回思緒。
抬眼看去,厲鈞行的外袍不知何時已經解下,那一襲張揚明豔的緋紅,此刻緊緊裹在他懷中蒼白昏迷的女子身上。
不遠處的馬兒聽令而來,厲鈞行像捧著一尊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護著蕭華臻一同上馬。
“去接許攸之到昭園!”
“主上!”
“今日您到此處與先生會面是機密之事,她卻偏巧這個時候闖了過來,她可是安平侯府的人!”
青淵急切閃身去攔,“還有,她方才脫口稱您王爺,是不是蕭文慎查到了……”
“莫留隱患啊主上!”
“閉嘴!”
厲鈞行利落扯過韁繩,眸色陰沉如寒潭。
“蕭家的事情我自有決斷,讓許攸之馬上給我滾到昭園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