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那個叫芯華的怎麼樣了嗎?”
蕭華臻瞪著他,“想必是從你手底下逃出去了。”
不然這會兒必定和這小廝一起被呈上來了。
“倒也不是,”厲鈞行語氣輕鬆,“她死了。”
“竇氏死後,她便落了個伺候不力的罪名,和竇氏身旁另一個婢女一起,都被蕭文慎讓人給活活打死了。”
蕭華臻覺得身上每一寸面板都像爬上一層層冰霜。
蕭文慎,又是蕭文慎。
平日待下人最是寬容溫和的蕭文慎!
厲鈞行又出聲,“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說也能想明白這其中瓜葛。現在,你還要獨自去那十里莊嗎?”
蕭華臻怔怔看著他,思索片刻之後,斬釘截鐵道:“我告訴你地方和姓名,你能答應我,審問時讓我也旁聽嗎?”
厲鈞行明擺著是衝安平侯府來的,他的目的無論如何都繞不開蕭文慎這個侯爺。
而她要弄清竇氏的死因、自己的身世,也繞不開蕭文慎這個父親。
哪怕明知道厲鈞行對她別有目的,她此刻也寧願選擇與虎謀皮。
因為,蕭文慎若真狠得下手連殺三人,包括他的枕邊人……
那自己這個半路女兒,在他眼裡也如同一隻螞蟻一般,容易捏死!
厲鈞行答應得十分痛快。
二人剛踏進都督府不久,青淵就已經將人拿到了府裡。
那婆子雙鬢有些花白,看著已然有了年紀。
她看著蕭華臻與厲鈞行,滿臉茫然。
“不是說……有接生的活計?”她打量著蕭華臻的肚子,“可小夫人這、小腹平平……”
眼見她是將蕭華臻認成了厲鈞行的妾室或者外室,才脫口稱之為小夫人。
可蕭華臻絲毫不在意這些,一心只想儘快搞清楚來龍去脈。
“找你來是要問些事,不是接生。”
老婦人聽到要問話,突然就變了臉色,張嘴就想辭別。
她歷來幹得最多的活計,都是那些大戶人家見不得光的事!
也不知道又是哪個正室的人找上了門,真是麻煩!
但是她在行業里名聲向來好,不為別的,就為她這張嘴,無論如何都不會往外說多半句!
“老婆子我歲數大了,”她呵呵乾笑,“這平日裡有個什麼事兒都記不住,既然你們不用接生,那我就先走……”
她腳步還沒退到房門口,就被一把長劍攔住。
接生婆子卻沒半分畏懼。
軟磨硬泡各種手段她都見過,動刀動槍的也都有,但她不怕,不為別的,就為著此處是晟京,那些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做她們這行的雖然屬下三行,但也都有在官府造冊登記。
若平白無故死了,官府追查起來,大家誰的臉都別想要!
“天子腳下!”她惱羞成怒,直接大喊起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未料那劍鋒半點沒有退卻之意,還直直往她脖子上逼。
“官府辦案,”青淵冷聲,拿著令牌在婆子面前一晃而過,“事關命案,你若不從實交代,第一個拉出去砍了的就是你!”
婆子瞬間軟了腿腳。
蕭華臻回頭去找一直沒動靜的厲鈞行,這才發現他在案上塗畫些什麼。
筆停,宣紙拿起,赫然是蕭文慎的畫像。
蕭華臻打量片刻,沒有鬍子,沒有皺紋,是年輕版的蕭文慎。
但神態惟妙惟肖,竟好似真人就在面前。
“記得這個人嗎?”
那婆子小心翼翼走上前,揉了揉眼,待看清時,一張臉突然就褪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