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這行二三十年了,也不知接生過多少娃兒,若是旁的人,她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想不起來。
可是這畫像上的男人……她如何都忘不了!
接生婆子想起往事,只覺得渾身一激靈。
她突然閉上眼,喃喃念起“阿彌陀佛”來。
蕭華臻見她如此異常,便知道沒有找錯人。
她回頭,與厲鈞行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頭青淵便提起婆子的衣領,“問你話呢!記不記得這個人!他當年找你接生過,那個夫人、嬰孩是何模樣,你可有印象?”
婆子瞬間驚恐地睜開眼睛,“官爺,我、我記得他,可、可那、那個婦人……”
“那個婦人死了呀!生產之時就死了!”
厲鈞行若有所思地輕輕捻動手指。
難道蕭文慎沒有騙他?昭昭真是他與外室所生的孩子,為免遭竇氏迫害,這才送去北地,託付給了窈娘?
他眉頭微微蹙起。
可這說不通。
若蕭文慎說的是實話,他必當更加寵愛昭昭才是,這些年來又怎麼會讓她在安平侯府吃了這麼多苦頭?
而眼下他更擔心的是……
他眸光輕轉,去看蕭華臻的反應。
蕭華臻在聽到那婦人已經死了的時候,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死了。
那,那婦人就不是她的阿孃!
可是……
照這婆子說的,蕭文慎的外室留下了一個孩子。
可這些年來,安平侯府除了她,也只有竇氏所出的蕭華綺一個女兒!她再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難道……
難道她就是那個孩子?!
“孩子呢?”她迫不及待上前,一把抓住婆子的肩頭,“你可知那婦人生下的孩子去了哪裡?!”
婆子瑟縮著,“這、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做我們這個行當的,本就只管接生,何況我接的都是些不光彩的活計,更加要閉緊了嘴巴才行,還哪裡敢去問主家這些事兒……”
“我接生完也便走了。既然親孃沒了,那必得是又給找了個養娘才是,但這些,官爺,小姐,你們可就別來問我了!我可真不知道!”
厲鈞行即刻朝蕭華臻看去。
蕭華臻已然怔住。
養娘。
一切破碎的資訊似乎在不斷重新拼接起來。
如果說她就是那個孩子,阿孃是她的養娘……
所以這才是竇氏與蕭華綺,從自己一入府開始就對自己深惡痛絕的原因嗎……
她的阿孃不是人家的外室。
可她,卻是蕭文慎外室所生的孩子?!
她正沉浸在錯愕與難以接受的情緒之中,肩膀卻突然搭上一隻手。
溫暖襲上肩頭,似乎在慢慢鬆解她每一寸緊繃的神經。
她回頭看去,厲鈞行不知何時端了杯茶,“喝了。”
他的態度雖然強硬,但那茶水散發出的香氣卻沁人心脾,蕭華臻接過抿下一口。
只覺得心緒似乎一瞬間得以放鬆下來。
好像是安神的茶。
她還沒來得及錯愕,厲鈞行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接生婆子。
“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話將蕭華臻的神思瞬間拉回。
她緊緊盯著那婆子的嘴,生怕從她嘴裡說出自己最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男孩兒!”
婆子回答得極快,滿臉篤定之色,“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是個帶把兒的!”
這個回答猶如一道驚雷。
蕭華臻嘴巴微微張著,被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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