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字串

“解釋一下你怎麼能如此粗心地讓一個囚犯死去。”賈利勒的聲音很平靜，但他說話時卻緊咬著下巴。

“他脖子上有手指留下的痕跡，”伊馬德解釋說。儘管房間很冷，他還是在流汗。“一定是北方人勒死了他。”

“阻止他說話。”賈利勒譏笑道。他抓住馬吉德的頭髮，把他的頭拉了起來。

“恕我直言，西迪，我不相信他還有什麼要說的。我認為你威脅的那些折磨使他——”

“你竟敢怪我?”

伊瑪德嚥了口唾沫，深深地鞠了一躬。“不要,sidi。”

“這次失敗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賈利勒向他保證，讓馬吉德垂下頭。“我要看到你受到懲罰！”

“是的,sidi。”伊馬德低著頭。

“首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沒有必要讓我父親知道。”

伊馬德清了清嗓子。“對不起，西迪。”

賈利勒盯著他。“沒有。你沒有。”

“這是我的職責，西迪。這些是尊貴的卡比爾的俘虜。”

“他們是我的責任！”王子尖叫道。

“唉，我首先是尊貴的卡比爾的卑微僕人。”

賈利勒盯著那個小拷問者，臉上掠過無數的表情。“讓這個活下去。你能做到嗎，你這個卑鄙的傢伙?”

“當然，西迪。我終究不會勒死他的。”

賈利勒慢慢地用舌頭舔過嘴唇。“等我有時間對付你，你再付錢。”他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希望他不要成為下一個卡比爾。我的工作將成為一場噩夢。”他看著布蘭德。“你真厚臉皮。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囚犯意外死亡。”他用手摸了摸擺著工具的桌子邊緣。“沒有我主人的同意，我不能傷害你。幸運的是，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留痕跡。”不用看，他的手就拿起了樂器。

賈利勒直接去了後宮和他母親的房間。他進來時，她用沉重的眼皮盯著他。“我聽到了。”

“那個傻瓜讓我失望了！”賈利勒抱怨道。

她舉起一隻手讓他閉嘴。“指責無關緊要。事實是，你的地位被削弱了。”

“反正他也沒多大用處。”賈利勒喃喃地說。“他沒有告訴我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沒關係。在你父親看來，你吃虧了。他會因此而減少對你的尊重。”

賈利勒咬著下唇。“你這麼想?”

“我知道你父親的想法。”她從長沙發椅上坐起來，挺直腰板。“除非有什麼變化，否則他會開始偏袒賽義夫而不是你。除非我們做出改變。”

“我們能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呢?”他母親糾正他。

一個小女孩從側走廊走了進來。“母親?她試探地說。

“不是現在！他的回答讓孩子跑開了。“你必須用另一種方式向你父親證明自己。”她在賈利勒繼續說道。

“當然，媽媽，但是什麼樣的呢?”這是他交給我的任務。”

“我們需要向他和法庭表明，在戰爭方面，你比你同父異母的兄弟更優秀。畢竟，士兵們需要一個他們尊敬的指揮官，”她想。

“我該怎麼做呢?”

她靠在沙發上。“你還剩一個囚犯。”

在附近，卡比爾的另一個兒子也在後宮拜訪了他的母親。“你叫我來的，媽媽?”

“是的，”拉納證實道，“我得到訊息了。地牢裡的兩個囚犯中有一個死了。”

賽義夫睜大眼睛，笑了起來。“可憐的賈利勒！他一定是在努力從這件事中恢復過來。是他自己太過熱心了嗎?”

瑞娜搖了搖頭。“事情發生在晚上。我看不出原因，要麼是施刑者犯了錯，要麼是另一個囚犯決定讓他的同伴閉嘴。”

“我想不管怎樣，這都讓賈利勒殘廢了。”

“不要太草率。據說，真正有價值的囚犯仍在賈利勒手中。你還需要證明自己，兒子。賈利勒的不幸並不能證明你的價值。要是真到那地步，你父親還有別的兒子呢。”

“當然。我會繼續盡我所能追捕間諜，”賽義夫辯解道。

他母親皺著眉看著他。“這有什麼結果嗎?”

“他們仍然難以捉摸，”他承認。

“隨著事態的發展，賈利勒，或者我應該說他的母親，會盡一切努力來彌補。小心點，我的孩子！她催促他。“繼續勤奮工作，不要讓人懷疑你。”

“我會的，媽媽。我沒有別的打算。”

“不要小看那個老巫婆和她那討厭的兒子，”拉納繼續說。“我也會保持警惕。去吧，繼續你的工作。不要讓任何人指責你翫忽職守。”

“很好，媽媽。”他向她低下頭就走了。

賽義夫不顧母親的命令，沒有離開後宮。相反，他穿過幾條走廊來到嘉娜的房間。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等了一會兒，他終於進來了。“妹妹?你在嗎?他朝房間裡看了看，問道。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房間另一邊的走廊裡傳來。他一直等到賈娜在薩利姆的陪同下出現。她在說話，兩個人都在微笑。王子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

“賽義夫！你嚇了我一跳。”嘉娜在回來之前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剛才和薩利姆在花園裡。”

“令人愉快的環境，但也許是單方面的談話，”賽義夫帶著挖苦的表情說。

“薩利姆有很多話要說。你只需要聽，”她爭辯道，給馬穆魯克戰士一個深情的眼神。“這次不期而遇，我有什麼虧欠?”

“只是有些訊息要告訴大家，”她哥哥滿意地笑著解釋說。“賈利勒的一個囚犯在夜裡死了。這將使他的計劃陷入混亂。”

“我明白了。”薩利姆靠牆坐好，她坐在沙發上。“我知道你為什麼高興了。”

他仍然站著，在原地絆了一跤。“如果我們幸運的話，我們的父親很快就會把他了結了。”

“如果我們幸運的話。”嘉娜重複道。“不過，一個人為此而死，似乎很遺憾。”

“你溫柔的心讚美你，但你不必感到煩惱。他是個叛徒，為了錢而幫助間諜。更不用說，瞭解賈利勒，他的死也許是一種仁慈。”

“我想是這樣的。”

“你今天晚上應該再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賽義夫鼓勵她，“有你在身邊，我媽媽的心情總是很好。”

“你這麼說真是太好了。”

“我必須走了，”他繼續說，“飯前我有些事情要注意。待會兒見。”他微笑著離開了。

嘉娜把頭轉向薩利姆。“你的舌頭可能很安靜，但即使不看你，我也能聽到你的眼睛像瀑布一樣說話。”

他苦笑了一下，做了幾個手勢。

“我知道，我知道。Alcázar是我的家。”她看起來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有時我想念我們在拉布大地隱居生活，這是不是很奇怪?我感到孤獨，想回到Alcázar，但現在，這座宮殿對我來說似乎是一個更孤獨的地方。”

薩利姆回答道，在他沉默的動作中加入了理解的表情。

“很好。我現在要去吃晚飯了。你應該給自己留點時間，”她建議道，“自從我們回來後，你幾乎沒有離開過宮殿。在這個城市裡一定有比整天站在我的房間裡更令人興奮的娛樂活動。”

他眨了眨眼睛，低下頭，離開了她。

當太陽接近地平線時，餐廳裡擠滿了朝臣。它們以自然的模式展開，就像鳥兒飛過天空一樣，像往常一樣排成半圓形。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和賈利勒和他母親坐在一起的人比昨天少了。過了一會兒，卡比爾從他的私人入口進入大廳，在為他預留的臺子上坐下。當盤子和杯子端到他面前時，他讓僕人把他的一個年輕妻子叫來作伴。

“他沒有叫你或你哥哥，”拉納平靜地對兒子說。嘉娜也加入了他們的圈子，和拉納的一個女兒輕鬆地交談著。

“他想讓我們保持警惕，”賽義夫說，“這是他的習慣。”

“一門他已經完善了的藝術，”她苦笑著說。“由於艦隊的準備工作推遲了，他有大把的時間來想更多的辦法。”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冬天。”賽義夫嘲笑地輕輕嘆了口氣。

“這是什麼?”拉娜叫道。她的目光停留在賈利勒身上，他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接近卡比爾。獲准走進後，王子和他的父親安靜地交談了幾句。不久，賈利勒派了幾個僕人離開了大廳。

“我想我們會找到答案的。”賽義夫一邊想，一邊看著他的哥哥。

賈利勒站在講臺旁，移到一邊，這樣他就可以面對法庭，而不必背對著卡比爾。他舉起一隻手，要求大家安靜下來，這很容易；他已經引起了在場每個人的注意。“大人女士們，”他喊道，“在尊貴的卡比爾的允許下，我想為您呈現一場奇觀。大家都知道，今年早些時候，我從拉布達回來，確保了這座城市對我們尊貴的卡比爾的忠誠。”

賽義夫翻了個白眼。

“在那個野蠻的城市，我目睹了一場技藝和劍術的表演。一名北方戰士，可怕而兇猛，在沙灘上與一名出生於Alcázar的冠軍戰鬥。北方野蠻人在他的憤怒中是可怕的，在他的憤怒中殺死了所有人。在他面前，我們的勇士就像一座技術和力量的高塔。最後，我們的戰士證明了自己的優勢，正如人們所預料的那樣，他把北方人打得落花流水。”

“他殺死了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沒有經驗的戰士，”賽義夫對他的母親低聲說。

“我不喜歡這樣，”拉納承認，“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賈利勒還在繼續。“由於Alcázar在各方面都比拉布大，尊貴的卡比爾允許我為你們呈現更好的景象。在我們的地牢裡，有個北境來的囚犯。他是個狡猾的壞蛋，在城裡放火被人發現了！”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氣。有十個護衛才把他制服。他打傷了他們許多處。有些人會害怕面對這種比人類更像野獸的生物，但Alcázar的兒子們無所畏懼！”一些人歡呼起來；大多數人在期待中保持沉默。“為了證明這一點，我要當著你們的面面對這個野蠻人！我將不穿盔甲，不帶任何防護，只帶一把劍和我的技能。”

“我敢跟你打賭，這個可憐的人可能手斷了，甚至拿不動刀子。”賽義夫喃喃自語道。

“你父親肯定不會對這個印象深刻，”他母親說。“這樣的姿態和虛榮!”

賈利勒說:“我想請大家在大廳中間騰出地方來。”“當著尊貴的卡比爾和你的面，我要和這條狗戰鬥，懲罰他的惡行!”

卡比爾對這個命令點了點頭，朝臣們從地上站起來，向兩邊移動，直到中央沒有人。賈利勒微笑著走進了空地。“我們都知道北境是無數野蠻人的家園。在過去，他們會駕著船出現，在我們的海岸掠奪然後在我們反擊之前消失。因為他們知道我們的一個馬穆魯克戰士抵得上他們的十個。技能比數量更重要，沒有人能對抗Alcázar的兒子們!”

大廳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騷動;兩個衛兵進來，中間用鐵鏈鎖著布蘭德。囚犯以一種瘋狂的目光環顧四周。他的衣服被撕開，露出了他的脖子和胸部以及上面的傷口。泥土覆蓋了他的外衣和面板，他左手的兩個手指都腫了。他的右手放在他的喉嚨上，蓋住圍著它的皮繩。

“看這壞蛋!”賈利勒喊道。“即使現在，他的眼裡也有謀殺，但不要害怕。我們將用鈍劍戰鬥，守衛將阻止他的殺人意圖。”朝臣們嘟囔著，有幾個向後擠，使自己和布蘭德保持距離。與此同時，更多的守衛出現了，沿著賈利勒站著的空地邊緣就位。“解開他的鎖鏈。”王子命令道。布蘭德被釋放後，一個僕人拿著兩把鈍劍出現了，是用來打拳的。他向賈利勒鞠了一躬，把它們都交給了他，然後匆匆離去。

“我希望他絆倒，刺穿自己。”拉納喃喃自語，看著賈利勒拿著兩把劍。

“我認為這把劍太鈍了，刺不穿任何東西。”賽義夫告訴她。

“很好。這樣會更疼。”

與此同時，王子已經找到布蘭德。“不打我，就去死。”他用獵犬語對犯人說，一邊把一把劍扔在地上。退了兩步，賈利勒揮了幾下自己的劍，然後轉身面對父親。“遵命，大人。”

卡比爾在他的座位上點頭示意。賈利勒轉過身，舉起劍，擺出戰鬥姿勢。

布蘭德環顧大廳，朝臣們，王子在他面前，劍在地上。他慢慢地俯下身，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撿起武器。

賈利勒的表情介於微笑和嘲笑之間，他走上前去，像誘捕動物一樣快速地刺向布蘭德。作為回應，布蘭德向後抽搐了一下，最後他舉起了劍。看到對手準備好了，賈利勒更加小心地前進，從不同的角度打了幾拳，迫使布蘭德招架撤退。賈利勒在打鬥的同時，也用華麗的動作和寬大的揮杆取悅著觀眾。

他進攻，布蘭德防守。

賈利勒是Alcázar的王子，從小就有劍術天賦。

又一次打擊，又一次招架。

布蘭德是個騎士，同樣技藝精湛，訓練有素。

賈利勒的一記重擊，布蘭德的一記後退。

如果他們在戰場上相遇，戰鬥就會是平等的。

布蘭德避開了另一個推力，繞著賈利勒轉了一圈。

布蘭德受傷了，飢寒交迫，好幾天沒見過陽光。

一連串快速的攻擊，快速的防禦策略。

賈利勒是為了崇拜觀眾而戰，而不是為了取勝。

王子舉劍大砍，氣勢恢宏。布蘭德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他沒有招架，只是站到一邊。他將劍擊向賈利勒拿劍的手。王子突然爆發，扔下了武器。布蘭德緊隨其後，用劍頭刺向賈利勒的胸膛，將他的對手擊倒在地。

法庭上的人都很震驚，但沒人敢幹涉。布蘭德的劍在賈利勒的臉上盤旋；雖然很鈍，但它很容易弄瞎你的眼睛。守衛們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面面相覷，或是看著卡比爾。至於他，統治者面無表情地坐著，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布蘭德掃視了一下人群。“我是阿達爾的騎士。”他在蘇斯提克宣佈。“去北方吧，你將面對一萬像我這樣的人！”他輕蔑地把劍扔在地上，從王子身邊走開了。

看到布蘭德繳械，幾件事同時發生了。人群的反應千變萬化。衛兵們蜂擁上前抓住布蘭德。賈利勒站起來，用毫不掩飾的仇恨盯著囚犯。

“賈利勒王子！”卡比爾的聲音劃破了嘈雜，朝臣們安靜下來。“賽義夫王子。”“和我在一起。衛兵們，把犯人帶到牢房去，讓他休息。”卡比爾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從他的私人門口離開了大廳；他的兒子們趕忙跟著他。

他們穿過走廊時，三個人都沉默不語，儘管兄弟倆的表情大不相同；卡比爾面無表情。他繼續走到他的書房，最後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兒子們。“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他問賈利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