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傾雪瞬間睡意全無。
她全身僵硬,手心裡全是細汗,臉傷口的疼也感覺不到了。
她屏著呼吸,緩緩地看向另一側……
言淮景的臉朝著她,正睡得安穩,彷彿方才那聲不耐煩的“嘖”不是他發出的。
不知為何,任傾雪看清身側的人是言淮景後,竟鬆了一口氣。
也是,整個言府,除了他,誰還敢在夜裡闖進這間屋子。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料,下一刻言淮景的臉就貼得更近了。
他的手在被子將任傾雪環抱住,腿也壓在了任傾雪的腿上。萬幸的是,言淮景壓的是沒有傷口的那條腿。
任傾雪剛放鬆的身子,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
她想逃,但身子被言淮景束著,連挪動一下都不能,更別說撐著那條傷腿翻身下床了。
——
“姐姐,你在屋裡嗎?”然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只是不想讓宋時簷知道,言淮景在她的房中。
任傾雪剛想回答,卻聽見宋時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在這裡守著,你進屋去瞧瞧。”
那一瞬,她彷彿跌進了這冰天雪地裡。
宋時簷在外面!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有沒有聽到言淮景的聲音。
一陣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她的心劇烈地絞痛起來。
心愛的男子還站在刺骨的寒風中等著她回應。
而她卻悲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然兒的敲門聲,終是將言淮景吵醒。
他有些煩躁,不知為何今日的言府如此的吵。
言淮景不煩惱地想翻個身,卻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他驀地坐起身,慌亂地看向任傾雪,歉然道:“對不住,我以為是自己的床。”說完話,言淮景起身想走。
他抬起腿邁過任傾雪,不料卻一腳踩空,摔進任傾雪的懷中。
還未等二人反應。
外面的宋時簷聽見屋中的響動一時心急,他抬起腳,夘足了勁兒一下將門踹開,飛速地跑進屋內。
只一眼,就那麼一眼。
宋時簷只覺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他心愛的女子,此時正無助地,試圖用手將壓在她身下的言淮景推開。
二人雖穿著裡衣,又隔著被子,但他能感覺得到言淮景眼中強壓的慾望。
而他,為了不久後二人能順利離開言府,只能強壓怒火,選擇視而不見。
宋時簷心情複雜地看向任傾雪,她早已將頭撇過一面,不去看他。
然兒見到此景,直接倒吸一口氣,隨即“啊”地驚呼了一聲。
在場的其餘三人都被她巨大的嗓門嚇得一抖。
宋時簷定了定心神,強裝鎮定地說道:“將軍還請剋制一下,任姑娘的傷,還是靜養為好!”
言淮景本就是想下床,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摔。
言淮景從床上利索地爬起,坐在了一邊:“你怎麼會在這?”
宋時簷微微一笑:“我來給任姑娘送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