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飯菜很是簡單,魚湯和野菜。
啞娘抓魚的能力是真的一流,天天都能抓到魚,煮出來的魚湯也相當美味,明明沒用什麼調料。
“今日這飯是怎麼回事?”歐陽清風端起晚飯:“這麼白,這麼香……這是精米?這不對吧?”
他看向啞娘。
啞娘不會說話,就比劃了個手勢。
白軒代替解釋了一句:“我昨天出門,看到草叢裡有動靜,拿起一個棍子就是一個三段戳棍,打到了野生的一袋米,給帶回來了……正好米缸也空了。”
歐陽清風翻了個白眼,這名面若白玉的美男子也是跟著白軒學壞了,各種豐富的表情動作完全不顧形象:“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把我當傻子哄?”
但他扒了一口飯後也不再糾結。
“幽州的糧食質量的確很差,價格貴而且味道也不行,這白米飯想來是來自江南吧?難怪那麼多人朝思暮想想去要南楚,至少米飯能吃到飽啊。”
“你也想去南楚瞧瞧?”
“有機會定是要去的。”歐陽清風拍了拍膝蓋:“可惜,我是個殘廢,一個人恐怕很難去的了那麼遠的地方。”
“你可以買馬,然後馬拉輪椅,學習如何控制輪椅漂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啞娘在一旁靜靜的吃著飯,微笑著望著兩人。
忽然飯桌上的對話停了下來。
門口位置多了一個髒兮兮的人影。
是個小乞丐。
眼巴巴的望著屋子裡。
啞娘比劃了一下手指,問詢了兩人的意見。
歐陽清風隨意道:“應該是外面來的流浪兒,給他盛一碗飯吧。”
白軒贊同,然後說:“得讓他在這裡吃完。”
歐陽清風奇怪的問:“怕他捨不得吃?”
白軒說:“是為了彼此雙方都好。”
純白的米飯,不是能出現在這個莊子裡的東西。
他不希望被其他人探究出來歷,拿出來應急也是因為真的買不到糧食了,家家戶戶都把糧食藏在鍋灶的最深處和床鋪底下,別說賣了,哪怕撒了一兩顆都要撿起來。
在村子裡生活了半個月時間,他已經對於北周的貧窮困苦有了深刻的理解。
尤其是這幽州之地,更是北周民生最為凋敝的區域。
在這樣的地方,吃純白大米飯本身就是一種奢侈。
這裡不是南楚,能有一口糠吃,餓不死人就已經很好了。
升米恩,鬥米仇。
在看著小乞丐狼吞虎嚥的吃完了米飯後,白軒和歐陽清風一起去了製藥房裡,繼續驗證青囊書裡的藥理是否能夠幫歐陽清風重新站起來。
也就在小乞丐吃完後,啞娘把碗筷收拾好。
他悄悄走到廚房邊上,趁著她回過頭沒注意的功夫,悄悄從米缸裡抓了一把精米揣入口袋裡,之後便是一路狂奔離開了村子。
小乞丐的想法很簡單甚至是單純的。
偷盜或許可恥,但在活下去面前,哪有什麼道德可言?
自己出來乞討這麼久沒收穫,必須帶點食物回去。
這家人這麼富裕,應該不會介意他稍微拿一點糧食。
他實在是太高興,也太得意了。
甚至在大街上狂奔起來。
滿腦子想著早點跑回乞丐窩裡,然後把懷裡的這包米藏好,省著點足夠吃好幾天。
卻是沒注意到前方轉角時,撞上了什麼人,懷中的米撒了一地。
“我的米!我的米!”他撲在地面上,雙手不斷的拾起大米,連泥土和灰塵都死死攥在手裡。
下一刻,一隻手從後方把他提起。
披著盔甲的魁梧軍士望著著乞丐口袋裡灑落的白米。
“大,大人,饒命。”此時小乞丐方才感到了恐懼。
軍士不是盯著他,而是盯著那些白米,喉結微微滾動:“小東西,你這手裡的米,究竟是從哪裡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