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姜憐星居然把霜天明玉功傳給你了?”
鐵血閻羅的聲線裡透著不可思議。
她反覆打量著白軒。
“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在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魅魔血統。”
“啊?”
“明月神功是南楚皇權的基石之一,比起當年江百川盜走的謫仙遺蛻重要百倍,只有皇族血脈才能被允許掌握,姜憐星居然捨得……”鐵血閻羅說著,微微停頓:“看來她很是中意你啊。”
“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白軒搖頭道:“當時她不傳功給我,自己也面臨生死問題。”
“你真這麼想?”鐵血閻羅虛著眼睛:“沒有往更深處考慮一下?”
“更深處?”白軒思索了半分鐘,然後道:“這明月神功應該不止我目前掌握的這些,她應該是想要以此為把柄和報酬,讓我為南楚皇室效力吧。”
鐵血閻羅啞然失笑:“哈哈哈哈……不錯,說得對極!”
她笑了幾聲後平息:“既然你也沒事,也學不了神龍鎮獄,我也不做停留了,先走一步……火雲馬我也一併帶走了,沒意見吧?”
白軒頗為欣賞這種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豪爽:“替我和寧劍霜道聲好。”
“輪不到我來說,如今這偌大天下,誰人不知你白月光?”
鐵血閻羅調侃了一句。
白月光=白軒+月光由於白軒此前從未登上過臥龍榜,一上榜就是第一,有關於他的過去一切都成謎,因此除了榜單上暴露的訊息之外,其他人對他基本上一無所知。
而行走江湖,直接稱呼姓名往往格調比較低,而且容易有重名的問題,就好比臥龍榜上的‘張偉’和‘王敏’足足有十幾個,所以江湖人會取綽號。
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白軒這綽號就被隨意組合成了白月光。
也有人想稱呼青冥劍什麼的,但白軒的配劍是江城子,明顯對不上。
臨走前,鐵血閻羅也提醒道:“名聲大噪是好事,也是壞事,風光只是一時……這次你一人鎮壓了整個臥龍榜,必然會引來很多麻煩事。”
翻譯一下:不要太飄。
鐵血閻羅推開窗戶,人影消失在窗外。
外面陸家的護衛把窗戶給關上了,還嘀咕了一句:“有正門不走,非得走窗戶裝高手,哎喲……誰丟的石子!”
……
天亮時分。
經過一夜休息,姜憐星的狀態恢復了大半,真武體系比真修體系強大的地方就在於生命力的頑強。
真修受傷動輒閉關幾十年,真武受傷,一週過後活蹦亂跳,除非傷到本源,否則只剩一口氣都能拉回來。
她醒來後,先是接見了陸家老太君和前來的護駕的幾位宗師,簡單走了個流程,把名字記下……都是南楚忠臣,都有功勞,需要賞賜打點。
此時她沒有面具,身份已經恢復成了高高在上的雲王,一言一行都得有皇家氣度,需要照顧皇室顏面。
處理完了這些瑣事,姜憐星來到白軒的臨時住所,進去之前,屏退左右。
這裡的風景宜人,種著許多鬱鬱蔥蔥的竹子,芳香怡人,是頗為高明的風水師設計的庭院,一副曲徑通幽之相。
穿過幽幽小徑,前方豁然開朗。
暖亭內,少年人盤膝而坐,一襲白衣勝雪,劍橫置於膝蓋上,手指輕輕按擊劍身,震盪出一次次漣漪,如同撥動琴絃,聽著劍在唱歌。
她閉上眼睛,聽了一會兒,沉醉其中。
片刻後,白軒停下了彈劍奏歌。
他轉過頭看向入口處站著的女子,這時換成尋常人或者朝廷大員,都得惶恐中起身,面露尊敬的請殿下入座。
姜憐星看著他……如果他也是這般反應,她或許會有些失望和受傷。
白軒只是淡淡掃視了一眼姜憐星,摘下了面具的她,美的驚心動魄,在鐵血閻羅的評價中,她的容貌之漂亮在南楚能入前十,此時打扮的相當樸素,素白長裙,長髮及腰,沒有複雜的髮髻,只是肩頭披著禦寒的狐裘,臉色稍稍蒼白,有些心事重重,添了幾分病弱的氣質招人憐惜。
可白軒不吃這套。
當年倦知還第一次碰面也是這麼套路他的,明明能手撕牛魔王,卻裝個病秧子,從此之後他對病美人都抱有一定戒心,看著柔柔弱弱的,實際上隨手能打爆秋名山。
鐵面閻羅提到過南楚美人評中姜憐星能入前十,白軒僅僅是好奇,剩下的九人分別是誰,又是什麼樣的人間絕色。
白軒只看了一眼,便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你怎麼又把面具戴上了?”
姜憐星想起兩人見面時,白軒就說過‘有的人戴上面具是為了摘下面具’。
她微微一笑,笑容如雪中綻放寒梅:“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了?”
“我只是清楚,如果一個人戴著面具,肯定是為了藏著什麼。”白軒招了招手:“過來吧,我請你喝茶。”
“好。”姜憐星立刻走了過去,甚至沒有太顧忌形象,風風火火的走了過去,踢下鞋子,赤足踩踏在暖暖的瓷石上。
隔著桌椅,白軒煮著茶,兩人之間水霧飄起,雲霧繚繞。
她主動找話:“沒想到你還懂音律……這總不能也是江百川教的?”
“如果我回答是?”
“江百川是個莽夫,不懂音律,不諳風情。”
“那就不是。”白軒說:“是我自學。”
“琴棋書畫……你通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