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做一個有價值的人。不是作為一個煉器師,為父親為徐家創造價值;也不是作為一個女人,為母親為丈夫創造價值。
而是作為一個修士,為宗門,為蒼生。
激戰之勢摧枯拉朽,謝姚等人解決了所有高階修士以後,她獨自坐在前殿的臺階上,身子慵懶的半倚靠著,地上一層淡淡的青色煙霧,藤蔓如同觸手,清理打掃著下方殘留的血窪和屍骸。
他們的戰鬥結束的很快,但山下的戰鬥卻結束的很慢。
一百八十座山峰太大了,外門的弟子也太多了,把那些人全都找出來殺掉,浪費了他們不少的時間。
等到東方破曉時,這場一邊倒的局勢才徹底結束。
謝懷白色的衣袍上沾著許多其他修士的血,他靠著牆壁閉目養神,川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然後去謝姚面前稟報。
除了客觀的描述了一下謝懷的表現以外,他喑啞的嗓音低低的說道:“包括仙元城在內,以及一百八十座山峰,已經全部在我方的控制下,不過畢竟聲勢太大,百里附近的其他宗門城鎮似乎有所察覺,是否要一併滅之?”
“不用,給他們時間傳訊求援,我等得起。”謝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仰頭看天空。
八百年來,從北境流出的延壽丹何止幾千顆,她面對這些尚且不知真相的仙宗修士們,有何懼怕?唯一讓她不甘的,只有天道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的籌碼究竟夠不夠。
中州玄冰宗遇襲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滄海城。
青元道君聽聞後當即坐不住了,要回中州。
第三天的拍賣會才剛剛開始,一箇中年男人過來小聲的安撫道:“道君稍安勿躁,中州遇襲已經是昨夜的事情,您現在回去大概也是無濟於事,不如留下來聽聽,拍賣會最後的流程。”
齊峰主壓制住自己焦慮的情緒,皺眉道:“已經等了三天了,萬寶樓有什麼話不能明說,非要在這火燒眉毛的關鍵時刻賣關子?”
“既然您這麼著急,那我就提前把壓軸的拍品拿上來吧。”程芝樹嘆了口氣,打了個響指。
幾個拍賣師在臺子上放置了一個透明的半圓形罐子。
裡面是一把白色長柄如意。
程芝樹飛上臺子,示意眾人注意這最終的拍品。
沉默了兩秒鐘後,開始介紹,“想必諸位道友有不少都是衝著這件壓軸品來的吧,不瞞諸位,這就是掌管我萬寶樓的信物和鑰匙,更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是一件極品靈器,有著溝通天地之能,提升頓悟機會,加快修煉速度,且不會因為境界的提升而減弱效果,你的修為越高,它的效力越強!”
此言一出,全場轟動。
就連那些原本沒想著競爭萬寶樓所屬權的修士都心動了。
這件寶物,不僅僅代表著萬寶樓強大的財力,還能夠顯著的提高高階修士的實力。
即便它不是攻擊性和防禦性的靈器,其珍貴程度也是顯而易見的。
有修士蠢蠢欲動道:“我出價一千萬靈石!”
“區區一千萬就想拍走?別招人笑話了,一千萬的淨收益萬寶樓幾年就能賺回來了!”有人譏笑道。
前面出價的修士頓時臉一陣紅一陣白,“你覺得一千萬不夠,那你倒是出價啊!”
眼看就要吵起來,程芝樹一揮手,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有修士再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怎麼說話別人都聽不到聲音。
這一手讓會場中的修士們全都震驚住了,在場之人大多都是化神元嬰,一次性讓這麼多高階修士陷入他的術法中無法出聲,看來這個萬寶樓的負責人實力也不一般。
“想必大家也猜到了,我就是萬寶樓背後的大樓主,程芝樹。”程芝樹微笑道:“而這件拍品,需要競價的也不是諸位的靈石,而是用其他東西來換。”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已經收回了無聲的書法,但所有人屏氣凝神,都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程芝樹卻沒有揭曉用什麼東西來換,他賣了個關子,臺上又出現一人。
程芝樹道:“其實日前,我就已經得到了魔修即將入侵的訊息,只是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第一場就直擊中州,打了玄冰宗一個猝不及防。”
青元道君臉色難堪的插話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通知各宗?就算不知道具體的時日,讓各宗提前有所準備也好!”
頓時有不少宗門修士深有同感的點頭。
這個訊息,就算是花錢,他們也會買下來的。
但萬寶樓藏著不說,就很是居心可疑了。
“當時,我也是懷疑訊息的真實性,所以沒有傳訊各宗門,此時追悔莫及也已經晚了。”程芝樹嘆息道,“但我願意以此作為補救,這個訊息是從一個已經投靠魔修的仙宗叛徒得知的,如今便以此寶物為獎品,免費贈送給擊殺叛宗之首的道友!”
“竟然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仙修,投靠魔修,簡直倒反天罡!”
“程樓主,你倒是說說,那叛宗是哪門哪宗?修士又是誰?這寶物叫什麼名字?”
程芝樹微微一笑,“叛宗的事情,便由我這位小徒來講,他就是忍辱負重,潛入叛宗臥底的當事人,這件寶物麼,名為天道令。”
天道令——
阮幸瞳孔猛然一縮。
不對啊……模擬中,最後一件拍品雖然也是這個東西,但程芝樹並沒有說它是天道令。
而且也沒有什麼叛宗的故事要講。
這其中唯一的變數,就是她幫了莫辭君用幻形術。
難道莫辭君僅僅兩天時間就背叛了約定,不對啊,他不像是這種人,從她認識莫辭君以來,對方處處都很遵守契約精神。
她的目光巡視在場一圈,尋找莫辭君的身影。
只是沒有找到。
而臺上新出現的那個化神修士,也讓阮幸感覺到有幾分眼熟。
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化神道君啊。
那人閒庭信步的走到臺前,對眾人講起了來龍去脈,“幾十年前,南州突然出現了一夥魔修,想必大家對這件事都有幾分印象吧?那些魔修雖然被殺死了,我卻覺得有幾分蹊蹺,暗中調查了起來,發現南州一個宗門,與魔修竟有幾分牽連。
於是,瞭解了那個宗門的基本情況後,我想了個辦法,潛藏進去。
那個宗門,以前叫六陽書齋,現在,叫風靈月影宗,當然,叫什麼名字沒有區別,因為他們同樣都和魔修有勾結。
而風靈月影宗,也收到了萬寶樓的請帖,如今的宗主,就坐在會場之內!”
他的目光和阮幸發生了對視,勾起唇角,“宗主,我是邵陽,您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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