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肖龍推測說死者傷口中含有驢糞,眾人還在低聲議論,李孝文猛地直拍桌子。
“那個誰……”
他手指一直點,名字已經到嘴邊了,就是想不起來。
“段東強。”
旁邊傳來一聲提醒。
李孝文大叫道:“對,就是段東強,沒錯,是這個名字,就案發現場那戶人家,他家養驢的。”
他猛地扭頭,尋找是誰提醒的。
目光一凝,看見了望著自己的沈新。
好快的反應。
李孝文心頭一驚,微微點頭,扭頭繼續道:“我其實一直有在想一個邏輯問題,就是如果現場真有第二個兇手,那麼他是怎麼那麼湊巧發現李興平要殺人的。”
“要麼提前知道,提前蹲守跟著,見張開勇沒死,才再次動手。”
“這裡面一個很關鍵的點,就是血跡,從現場血跡看,符合從a點動手,然後追擊到b點,而後倒在b點,b點遺留大量血跡的情況。”
“但是從b點開始,並沒有再往前的血跡,也就是說,人就是死在了b點。”
“所以這應該不會出現李興平走了之後,在b點的張開勇自己又爬起來,晃晃悠悠往前走,再遇到第二個兇手的情況。”
“如果真有第二個兇手,只能是在李興平走了之後,見張開勇沒死,還在b點的時候,再上前,把人殺害,所以血跡還集中在b點。”
他起身,在白板上畫畫來解釋自己的邏輯。
眾人若有所思。
沈新暗暗點頭,看來李孝文是個高手啊,他不僅想到了邏輯上的問題,還注意到了血跡,想到了自己前面去。
李孝文微微停頓,給眾人幾秒鐘的時間思考,然後指著ab兩點之間道:“這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裡面還有一個點,比如c。”
他在ab之間畫了一個c點。
“這個c點,就是李堯扭頭看見張開勇又爬起來的點,那個時候,李興平打了張開勇,但不知道打了幾下,人倒地了,可是並沒有一直倒著,淌了一灘血。”
“張開勇又起來,往前走了,也就是走到了b點,然後第二個兇手才又出手,把張開勇打死在了b點。”
“這裡有一個關鍵點,就是那塊磚頭,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磚塊有輪廓痕跡,應該沒人動過。”
“但它並沒有出現在b點附近,而是距離b點兩米多的位置,在水泥路邊的泥地裡,也就是可能在c點的位置附近。”
“如果沒有第二個兇手,可以解釋為李興平在b點順手一丟,丟的遠了一些,但既然有證據證實可能有第二個兇手,那這一點就很值得懷疑了。”
眾人再次點頭,李孝文的分析沒有問題。
侯亞鑫示意他繼續說。
李孝文道:“那麼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也就是這第二個兇手是不是提前得知李興平要殺人,所以選擇蹲守。”
“我覺得可能性有,但不大。首先,在張浩民家發生爭吵的時候,李興平並沒有說出你小心點兒,我要弄死你之類的狠話。”
“所以他回家之後,再萌生襲擊張開勇的想法,是一個隨機事件。”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看見了李興平在蹲守,畢竟他晚上十點多吵的架,十二點出頭,又下山去蹲守張開勇。”
“這到一點案發有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李堯跟著,還看見他撿磚頭,他拿著磚頭,或許有人看見,覺得他會襲擊人。”
“但除了在張浩民家打麻將的那幾個人,應該沒人知道當天晚上倆人吵了架,這麼長時間,難道一直偷偷看著?”
“所以更大的可能性,還是第二種情況,也就是目擊了李興平襲擊張開勇,然後趁機作案。”
“再聯想血跡的情況,那隻能是案發現場附近的人。”
他轉身,又在白板上圍繞ab兩點,迅速的畫了幾個房屋示意圖。
然後轉身去拿朱秋偉的筆錄,翻找一下確認,才道:“上下,一共有四戶人的口供有說到,聽見了人在爭吵,但沒有出門看。”
“他們有可能說謊,而且附近的人,也有可能在口供上說謊。但聯絡驢糞的證據,毫無疑問,還是他的嫌疑最大。”
他拿筆猛地一戳代表段東強家的房子。
眾人看著白板,思索一番,紛紛點頭認同。
沈新都想給李孝文鼓鼓掌。
別看他話不多,悶不做聲的,還自嘲不會說話,情商低,可業務能力這塊兒絕對沒問題。
想來也是,像他這種不會說話,在單位裡不會逢迎領導的人,還能做到刑偵大隊大隊長,一縣刑事案件調查的一把手,那隻能是業務能力過硬。
螢幕另一邊,趙河林扭頭問羅肖龍,說這個驢的dna是不是和人一樣,每一頭驢都是獨一無二的。
羅肖龍點頭說是。
趙河林道:“那簡單了,把村裡的驢全部取樣,比對dna不就知道是誰家的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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