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熱水從花灑裡噴出來，打在背上暖洋洋的。
沈飛閉著眼睛，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閃過富華縣的案子。
馮濤顫抖著說“我怕他們報復”時的模樣，王建國從囂張到崩潰的轉變，孫志國摔碎茶杯時的絕望。
這些畫面像電影片段一樣閃過，最終定格在文化廣場工地的晨光裡。
他輕輕嘆了口氣，心裡既有破案的成就感，也有對**分子的惋惜。
如果孫志國能守住底線，如果王建國能對得起城建局副局長的身份，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
洗完澡，沈飛裹著浴巾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他拿起手機，剛解開鎖屏，螢幕就彈出女兒沈靜的影片請求。
沈飛笑著接起，螢幕裡立刻出現女兒圓圓的臉蛋，扎著兩個羊角辮，手裡舉著一張畫：“爸爸！你看我畫的全家福！有爸爸、媽媽，還有我們家的小貓！”
“畫得真好看，靜靜真棒！”
沈飛靠在沙發上，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靜靜想爸爸了嗎？”
“想！”
沈靜重重點頭，把臉湊到鏡頭前：“媽媽說爸爸在抓壞人，什麼時候才能回家陪我玩啊？我上次跟你說的遊樂園，你還沒帶我去呢！”
沈飛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眼眶微微發熱。
他這段時間忙著案子，跟女兒的影片都少得可憐，每次打電話，沈靜總是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等爸爸忙完這陣子，就回去陪靜靜去遊樂園，好不好？”
沈飛只好安慰女兒道。
“好。”
沈靜開心地跳起來，身後傳來林秋月的聲音：“靜靜，別吵爸爸，讓爸爸好好休息。”
鏡頭一轉，林秋月的臉出現在螢幕裡，她穿著素雅的連衣裙，眼神裡滿是關切：“老公，你是不是瘦了，富華縣的案子結束了？”
“結束了，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沈飛看著妻子溫柔的眼神，心裡格外踏實，對她解釋道：“趙書記給我批了三天假，我正好在家休息休息。你和靜靜還好嗎，媽最近的血壓怎麼樣？”
岳母之前說血壓不好，沈飛記得很清楚。
“我們都挺好的，媽上週去體檢，血壓很穩定。”
林秋月笑了笑，對沈飛說道：“你也別光想著工作，好好休息，多吃點東西，別總熬夜。我給你寄的牛肉乾，你記得吃，在廚房的櫃子裡。”
“知道了，你放心吧。”
沈飛跟妻子又聊了幾句家常，看著女兒在鏡頭前蹦蹦跳跳地展示新學的舞蹈，心裡的疲憊漸漸消散。
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茶几上，起身去廚房找牛肉乾。
林秋月知道他愛吃，每次寄東西都會多帶幾包。
吃了幾塊牛肉乾，沈飛覺得睏意襲來。
他沒再去臥室，直接躺在沙發上，拉過一條薄毯子蓋在身上。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
沈飛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這一次，他沒有做關於案子的夢，夢裡是女兒在遊樂園裡的笑聲，是妻子溫柔的笑容，是一家人團聚的溫馨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