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武陽公主家的廁所屬於私廁,豪華公廁在古代也有。明末清初佚名小說《掘新坑慳鬼成財主》中,主人穆太公蓋的廁所,便可以說是一種鄉村豪廁。
穆太公是浙\江湖\州烏\程\縣的農民,在家裡建了三間廁所,裡裡外外粉刷裝璜一新,比鄉人的臥室還乾淨、舒適。又請人題詩作畫,張貼於廁壁上,“登一次新坑,就如看一次景緻”。凡來上廁所的,還可免費得到手紙。
穆太公建的公廁很高階,服務又好,久而久之,打出了“新坑穆家”廁所品牌,不少女士也想上這樣的廁所,詢問有無女廁。為滿足需求,穆太公又蓋了一間女廁所。穆太公建這麼好的廁所,原來僅為收集糞便,他看準了“廁所經濟”,靠賣大糞發了大財。
雖然“新坑穆家”是小說描寫,但並沒有脫離現實。在明代,穆太公家的廁所其實並不算什麼,還有更高階的高檔廁所。明人顧元慶《雲林遺事》便介紹過這種廁所:“其溷廁,以高樓為之,下設木格,中實鵝毛。凡便下,則鵝毛起覆之,一童子俟其旁,輒易去,不聞有穢氣也。”
漢代廁所已經分男女
——明軍營約50人“開廁坑一個”
古代廁所,在很多時候男女共用,只講“先來後到”,這種情況在現代也存在。但男女畢竟有別,特別是公廁,如果男女共用,顯然是很不方便的,更談不上**保護。隨時人類文明的進步,自然而然,廁所便有了男女之分。
廁所具體何時候分出男女的,史料上並沒有明文記載。從現代考古出土物來推斷,至遲在漢代,廁所已分男女。
在陝\西漢\中\市\漢\臺\區,從一墓中曾出土了一件西漢末年王莽時期的明器“綠釉陶廁”,這座陶廁有房頂,從山牆一側開有兩個門。廁所蝒有牆分隔,門外亦有一道短牆,將左右隔開,區分出男廁與女廁。
除男廁女廁連體設計外,考古中還發現一種隔開式設計,即男廁與女廁之間隔開。中國農業博物館藏品中,有一件漢代陶廁便是這種設計,廁所與豬圈建在一塊,豬圈兩邊各建一個廁所,分析便是男廁與女廁。這樣設計的好處,一是可減少誤入,二是可避免男女同時如廁會面時的尷尬,比綠釉陶廁兩門緊靠一起的並列設計要合理。
但男女廁位比例上,古代女廁位不會多於男廁位,不言而喻,這是古代女性外出活動少,社會活躍程度低的反映。現在北\京\市\計\劃男女廁位按1:2來設計,便折射出相反的時代風貌,女性的社會角色已“翻身”了。
對廁所數量,古人依人口比例來考慮,明戚繼光《練兵實紀》一書裡,便透出這種規劃理念。其卷七中,是這樣規定軍廁數量的:“每馬軍一旗(每旗轄三到五個隊,每隊11人),每車兵二車(每車24人),各開廁坑一個,於本地方。”即在戚家軍營內,生50人左右建一廁所。
漢代出現“廁所管理員”
——清代出現收費公廁“入者必酬一錢”
既然有公廁,就需要管理者,即俗話說的“看廁所”,特別是在城市,廁所衛生事關整個城市環境。
《周禮》中出現的“宮人”,其實就是廁所管理員。傳說中最早一位有名有姓“看廁所的”,是淮南王劉安。劉安是漢高祖劉邦的孫子,《太平廣記·神仙》(卷八)“劉安”條轉引《神仙傳》稱,劉安死後昇天途中,遇到天仙時犯了“大不敬”,結果被告到天帝那裡。本來應該趕出仙境的,後經八公說情,“乃見赦,謫守都廁三年。”給天庭看了三年廁所後,劉安才成了長生不老的仙人。
顯然,這是一個神話傳說,劉安死後是不可能看廁所的,但卻反映了古代廁所有專人管理的事實。
在清代,公廁管理有了新的變化,出現收費廁所。這與現在北\京增加公廁中女廁位比例一樣,在當年也算是一樁新鮮事。
《燕京雜記》記載,當時“北\京的公共廁所,入廁者必須交錢”。交多少錢呢?“入者必酬一錢”。交錢才可入內,並可拿到兩片手紙。“一錢”,即一文錢,在當年的蘇北,25文可以買到一斤鮮魚,可見那時北京廁所收費還是貴的。
因為有利可圖,社會上出現了私人開公廁的現象。為了攬“生意”,增加營業收入,廁主往往還會做廣告,在廁外張貼大幅吸引人的布畫,豎一大廣告牌,上書“潔淨毛房”這類字樣。廁所裡面還會擺上小說等書籍,供如廁者閱讀,爭取“回頭客”。
廁所收費,是透過經濟手段管理公廁的一種方式。但廁所收費也有負作用,不少人乾脆不上廁所了,“人都當道中便溺”,以致過去的北\京\城衛\生很糟糕,連打進來的八國聯軍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