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光叫你們三個,”宋南山改口道,“還有其他學生,我喊來幫忙的。”“老師你倒是早說啊。”杜康鬆了口氣。
“早說了萬一你們耍賴不想來咋辦?”宋南山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揉了揉清逸的頭髮,“你也是,別玩手機了,小心暈車,怎麼成天跟個大人似的。”
清逸不滿地推開男人的大手,“我跟述桐聊天呢。”
“哦,那他那邊怎麼樣?”
“沒回話,我本來想跟他說一聲我們幾個去學校了。”清逸納悶,“是沒電了?不應該啊,那就是那邊訊號不好?”
“應該是沒看見吧,那小子估計忙著泡妞呢。”宋南山則安慰道。
但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手機放在車子中央的扶手箱上,杜康本想順手遞過去,他卻搶先拿在手裡看了一眼,敲了兩個字,又塞進兜裡,繼續開車。
很快小車駛入學校門口,差不多到了十二點鐘。
四人隨意吃過午飯。
既然是幫忙賣苦力,自然要狠狠宰班主任一頓,可蓋澆飯最奢侈的也不過是紅燒牛肉飯,杜康便很沒出息地喝了兩瓶汽水,撐得直難受。
這時宋南山說讓他們先去班裡歇會,自己出去還有點事,一會回來開始搬桌子。
幾人點點頭,又看到那輛小車駛出校門口了。
杜康便無聊地問,接下來咱們該去幹點啥,還有述桐那裡怎麼樣了?
“他還是沒回話。”清逸聳聳肩,“反正計劃之前都商量好了,按部就班地執行出不了事。”
“你說老宋今天是不是有點奇怪?”若萍突然問。
“咋了……嗝。”杜康抱著肚子。
“他在電話裡可是跟我說的有急事,還讓我趕緊出商場等他,怎麼這會又不著急了,還跑出去了一趟?”
“老宋當時也是跟我這樣說的,”杜康回憶道,“我那時候還在顧秋綿家呢,他突然跑到別墅門口,讓我抓緊上車。”
“還有一點不對,”若萍又說,“他怎麼知道述桐和顧秋綿待一起的,你說的?”
“我也沒說。”杜康懵了,“我還以為你倆說的呢?”
“那他從哪知道的?”若萍也嚴肅起來。
只可惜她推理了半天,正待有人附和,某個推理狂卻沒有了動靜。
若萍推了清逸一下,少年這才回過神來,“我剛剛在想別的,你們說什麼?”
若萍便複述了一遍。
“笨啊。”清逸嘆氣,“那老宋就不能自己給述桐打電話嗎。”
“可述桐那邊不是沒訊號?”
“那時候述桐還沒走到基地呢,就是打了個時間差。”他覺得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蠢,“行了,別關注這個了,我帶你們去看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說著孟清逸率先去了廁所,兩人這才想起是廁所隔間名字的事。
若萍還在門口扭扭捏捏,杜康樂著調侃道,“週六又沒人,你怕什麼,再說你也是一位彪悍的女子,有人也不怕……”
於是,杜康的另一隻耳朵也被擰了。
三人吵吵鬧鬧地來到隔間前,週六的學校沒有開燈,光線從小方塊狀的窗戶裡投下,廁所裡有些昏暗。
清逸就拿著手機閃光燈照了照:
“幹這事的人至今還沒有線索呢。”
若萍捏著鼻子,她第一次來男廁所有點緊張,“那你有頭緒了?”
清逸只是笑了笑,“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事其實和縱火案很像。”
“什麼意思?”
“都有個所謂的幕後黑手。”
若萍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發現,無語道:“這兩件事哪有可比性,一個是學校裡的報復,一個都要把別人家燒了,我說得難聽點,一個是小打小鬧,一個是人命關天,怎麼能聯絡在一起。”
“但如果說這兩件事的聯絡很密切呢,甚至說缺一不可?”清逸挑了挑眉毛。
“怎麼聯絡?”
清逸卻轉而說道:“現在你倆思考一個問題,就當今天下午的智力遊戲好了,請問——為什麼那個豬肝男週五突然缺席了?”
“家裡有事?”杜康根本不帶思考的。
“錯。”
“突然害怕了?”若萍插嘴道。
“還是錯。”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那個豬肝男從一開始就沒想去。”清逸肯定道,“他如果真想去,就不會採用不肯透露自己身份的方式,去商業街上召集人手了。”
“不是,這叫什麼動機?”杜康有些失望。
“可別小看這個動機了,他一開始就想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清逸攤開手:“再提示一下,述桐中午告訴我,據那五個縱火犯說,他們六個原本約定週六晚上動手,因為他們也互相不知道誰是誰嘛,怕被同伴背叛,所以約好了缺一不可。”
“我懂了,”若萍還是比杜康聰明點,“你是說,豬肝男從一開始就不想去,可如果他不參加,他的同伴們也不會願意,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問題來了,為什麼那五個縱火犯沒等齊人手還是去了?”
“這個我知道!”杜康搶答,“因為李藝鵬媽媽說漏嘴了啊!他們怕打草驚蛇,把顧秋綿她爸提前喊回來,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而且商業街馬上就要拆了,所以也不管人齊不齊,一咬牙去了。”
“回答正確。”清逸打個響指,“事實就是如此,幕後黑手,也就是豬肝男就是用這種方式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那不對啊。”杜康納悶道,“你剛剛還說,豬肝男一開始就沒想去,可要不是他碰上李藝鵬這個狗屎運,到了週六不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所以我才說這就是這個案子最精彩的地方啊。”清逸興奮道,“快和我從書裡看到的差不多了,沒錯,表面上看,是李藝鵬報復顧秋綿在先,導致他媽媽被叫來,說漏了有人準備報復的事,然後縱火犯提前動手,可以說是一連串意外事件堆積成的連鎖反應,可我要是說,如果你們別把李藝鵬的報復當作突發事件,而是從結果往前推,當成早有預謀的事呢?”
若萍愣了:
“你是說,就連李藝鵬媽媽也是在豬肝男的佈置之中?”
清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頗有些陶醉地吸了口氣,突然咳嗽起來,但還是強忍著一字一句道:
“各位,這個兇手,比你我想象中的,要聰明、老謀深算的多,而且是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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