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兩盆花就能試出一個人,很划算的買賣,想來顧秋綿不會在意這點。然而:“什麼,不光是後院裡那兩盆,他把前院我養的那盆也砸了?”顧秋綿突然動作一頓。
張述桐也愣了,他記得跟杜康說過砸後院的就行,怎麼這貨還超額完成任務?不過接下來已經不需要自己瞎琢磨了。
因為顧秋綿已經把電話遞了過來:
“你乾的好事!”
她無聲地張了張紅潤的嘴唇,咬牙切齒就要算賬。
張述桐趕緊往一旁躲。
……
“哦,杜康那裡回訊息了。”清逸突然看著手機螢幕笑道。
若萍也看見了,因為對方這次發在了大群裡,隔著手機螢幕,是花盆的屍體、和少年通紅的耳朵的照片。
還附上一句:被擰的(爆哭)
若萍也跟著笑了,發語音道:“你怎麼砸個花盆也能被逮住,砸完就跑唄。”
“沒辦法啊,”杜康也很無奈,“我砸後面那兩個的時候,她正好出廚房了,我就跑前院又砸了一個,結果沒想到人家正好出來扔垃圾,就把我逮住了,再說我也沒幹啥啊,跑了嫌疑更大,還不如解釋解釋呢,結果她家保姆這麼兇,逮著我就是一頓教訓。”
清逸插嘴道:
“所以你現在幹嘛呢?”
“顧秋綿那邊幫我解釋了,反正最後沒事,那個阿姨就讓我進來吃點東西,那我就跟著進屋裡了。”
“你還挺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明明剛搞完破壞。”若萍笑罵。
杜康卻冤枉道:
“我給你們說,我可是一路從家騎到這裡的,凍死我了,再說這不也是為了顧秋綿嗎,進來坐坐咋了,先不聊了,我嚐嚐大小姐家的手藝。”
說完他就消失了,實在沒有節操。
“那現在就可以排除保姆了?”若萍放下手機問。
“嗯,沒問題了。”
若萍又問: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懷疑保姆是六缺一的那個縱火犯?那杜康這趟是不是白跑了,他那邊剛試探完,你們這邊就揪出真兇了?”
“也不是。”清逸解釋道,“保姆和縱火案沒關係,你想,這件事是商業街上的人參與的,她一個外地的保姆,既不瞭解本地的情況,還是居家保姆很少外出,怎麼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那五個人安排好,還能做到自己不露面的。”
“那保姆和商業街其實是兩件獨立的事,但你們也確實懷疑過她是兇手?”
“對,因為一開始我們也沒發現那個賣豬肝的男人嘛,只能多做幾手打算,用述桐的話講,就是順手把一個嫌疑排除掉,接下來就可以收窄目標了。”
清逸頓了頓,又說:“其實也不是單純試探保姆,就像你之前說的,萬一那個兇手很蠢呢,什麼都沒確定的情況下就直奔顧秋綿家的別墅怎麼辦,所以一開始讓杜康過去也有這個想法在,大不了發現不對騎車就跑。”
“所以現在這些問題都可以排除了?”
“對。”
“那我們接下來抓到豬肝男就算大功告成了?”若萍也跟著激動起來,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把稱呼從“叔叔”改成“豬肝男”的。
這次清逸卻搖搖頭:“也不對。”
“為什麼?”
“因為只是排除,但實際上,還有一個人我們沒揪出來。”
“什麼意思,你說有兩個人?”若萍一愣。
“述桐懷疑是合謀作案。”
“真的假的,怎麼又冒出來一個人?”
“述桐也只是懷疑,沒有確定。”
“那咱們接下來幹什麼去?”
清逸說:
“剛才不是說了嗎,某種意義上我們還確定不了豬肝男的行蹤,他可能跟蹤述桐他們去了,也可能沒跟蹤、直接跑去顧秋綿回家的路上等著,這樣活動範圍太大,不好抓住他。”
“所以?”
“所以啊,接下來就是‘掌管大小姐未來的命運女神作戰’的第四階段了。”
清逸雙手在身前虛握,好像那裡有根魚竿,他熱血地宣佈道:
“總指揮不在,那就由本人代他闡述一下第四階段的主要目標,接下來將利用豬肝男的同夥,徹底收束對方的行動軌跡,而這種行為我們一般稱之為——”
只是在宇智波清逸開口之前,手機又響了一下,少年掃了眼螢幕,氣氛硬生生被打斷,遺憾道:
“算了,讓述桐自己說吧,反正這次作戰從頭到尾是他安排的,男人可不能搶走同伴的風頭。”
於是若萍急忙朝四人的小群看去。
只見那裡出現一張在水邊拍的的圖片。
新桃舊竹:
“開始釣魚,手機快沒電了,勿擾。”
原來是這個“釣魚”啊。
“你倆中二病可真夠合拍的。”
若萍看的直撇嘴,但隨後她越看越覺得這片水域眼熟,目瞪口呆道:“他腦子進水了,就他們兩個跑去“基地”幹嘛,什麼人都沒有,哪有故意拿自己當誘餌的?”
“錯,恰恰相反,當然是為了甩開兇手嘍。要不怎麼叫釣魚?”
若萍無語道:“你們也是心大,我看他別魚沒釣成,自己反被釣了。”
……
杜康已經連吃三碗麵了。
沒有什麼比嚴冬時節、身體被凍透的時候,吃碗鴨湯麵更幸福的事。
醇厚的湯頭、勁道的麵條,再撒上一把蔥花,金色白色翠色,它們各有秩序,淡淡的白氣中,香氣撲鼻,讓杜康覺得這趟不算白來,準備告訴述桐,下次有這種活再叫他。
他是很幸福,餐座對面的女人卻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大冷的天不在家待著,跑來砸花盆幹什麼?”
杜康只能訕笑,實在不好意思說是受人致使,也不好意思說其實是懷疑阿姨你,只好連聲道歉,悶頭吃麵。
“你是綿……秋綿她同班同學啊?”保姆似乎有話想說。
杜康點點頭。
“我聽說她在她班裡沒什麼朋友,既然你是她朋友,可平時可要好好相處,行不行,就算阿姨拜託你了?”
對方言辭誠懇,杜康卻莫名想笑,心說阿姨你要拜託的可不是我,那個物件另有其人。
但看若萍的意思,她和顧秋綿的矛盾似乎解開了,那自己和這位大小姐也談不上有仇,自然點點頭答應下來。
保姆吳姨終於露出笑容:
“那我就放點心了,夠不夠,不夠我再去給你盛碗?”
“不用阿姨,夠了……”杜康仰頭喝光最後一點麵湯,“我馬上就要走,謝謝阿姨招待了。”
既然跑出來了,那再回家裡待著也沒意思,所以他準備去找清逸若萍他們會和。
反正述桐說接下來不用他忙活了,隨意安排就好。
杜康咧嘴一笑,隨意擦了擦嘴,又被保姆囑咐著慢點,他幾步跑去玄關換了鞋,一邊跟對方道別,一邊開啟房門,這時門鈴卻突然響了。
別墅裡的安防裝置是電子的,他從顯示屏裡一看,居然是張意想不到的面孔。
——宋南山。
或者說是他們的班主任。
攝像頭前,男人低著頭,剛掛了電話,看不清表情。
不是,老宋跑來幹嘛?
杜康納悶地看了看,他不太會搗鼓這些新奇玩意,只能等著保姆開門,正要解釋一下這位是誰,卻見保姆按下某個按鈕,好像兩人早就認識一樣。
“我見過你們老師。”女人不忘解釋了一句。
“哦……”
杜康這才慢半拍地點點頭,既然認識,那肯定是來找顧秋綿有事了,和自己無關。
他也說不好被班主任看到自己在其他女生家,到底算件壞事還是好事……正尋思的功夫,手機也響了。
男人的聲音從中傳來:“你在顧秋綿家吧,抓緊收拾一下,跟我走,有急事找你們幾個。”
“你咋知道我在的老師?”杜康驚訝道。
“我剛跟清逸他們打完電話,總之你先出來。”
“哦哦……”
他有點手忙腳亂了,既摸不清班主任的意圖,還要跟保姆再見,又要一頭霧水地乘上別墅門前的那輛小車。
“來接學生。”只見男人降下車窗,對著保姆笑笑,權當解釋,接著摘下手剎,福克斯緩緩上路。
“老師,我腳踏車還在這裡呢。”杜康急忙喊道。
“出不了事,改天再騎。”男人看了眼後視鏡,“保姆幫你收回去了。”
“哦……”杜康半晌又後知後覺地問,“咱到底去幹啥啊,搞得這麼神秘?”
“去學校裡幫我個忙,待會就知道了。”
“那咱們現在去接清逸他們?”
男人點起一根菸,點點頭沒有說話,好像有什麼心事。
“不對啊老宋,”杜康突然一拍大腿,醒悟道,“我加清逸若萍就三個了,還有述桐顧秋綿他們倆,你這小車也坐不開啊。”
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小心喊出了老師的外號,要是放在平時,男人準要吹鬍子瞪眼說他沒大沒小,可這次對方卻像沒聽到似的。
宋南山突然笑了笑,後視鏡裡能看出他露出的牙齒,以及齒間閃著火星的香菸:“誰跟你說要去接他們倆了,坐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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