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之後是朱治的故鄉故鄣,故鄣之後就是烏程、永安和錢塘,一旦吳景軍和朱治軍合二為一,整個吳郡和會稽都將籠罩在孫氏的兵鋒之下。
這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瞬間就改變了戰場的態勢,不但嚴毅軍開始調整部署,整個烏程也變得風聲鶴唳起來。
就連許貢、許昭和王朗,都開始密切關注吳景軍的動向。
吳景軍一路摧城拔寨,勢不可阻,其影響力絕非一個小小的仁城可比,而是關係到吳郡和會稽安危的大事。
再聯想到朱治近期的一系列異常舉動,孫氏的戰略意圖,也就昭然若揭了。
就連遠在壽春的袁術,都開始頻頻給吳景和朱治去信,詢問二人意圖。
袁術的心情是複雜的,他既希望吳景等人為他開疆拓土,也擔心這些人脫離他的掌控。
不過袁術此時的重心已然放在攻伐廬江和經略徐州上面,即便他想插手江東戰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吳景因為需要袁術為其提供糧秣輜重,還能裝出一副為袁術開疆拓土的謙恭姿態,已然掌控錢塘的朱治就有些不把袁術當回事了,往往收到兩三封信件,才會敷衍般地稍作回覆,差點沒把袁術氣死。
此時,朱治已經在盡掌錢塘之軍的情況下,緊急徵調了一次兵役,麾下部曲已經增至一萬人。
他的麾下是有一批驍勇善戰的舊部的,這些曾經跟隨他征戰四方的戰將很快就將這一萬軍捏合成了一個整體,牢牢掌控在手中。
軍權在手的朱治一改平日溫和的姿態,開始用強硬手段將整個錢塘的資源集中在一起,為即將開始的戰爭服務。
三日前,剛剛收到鄒他求援信的朱治便召集了一次軍議,商議出兵一事,期間還遭到了一些錢塘本土勢力的反對。
但是隨著吳景進逼廣德的訊息傳來,沒有人再提出反對意見了,無論是朱治的舊部,還是錢塘當地的各族勢力,都意識到了朱治和吳景合兵後所能帶來的局勢變化,以及這種變化下的巨大利益。
朱治現在唯一還在考慮的,就是起兵後的進軍路線。
是先攻佔永安,儘快與吳景部匯合,還是直接向仁城進軍,先將嚴毅軍擊潰?他需要徵詢一下孫策和吳景的意見,以及試探一下鄒他的態度。
是的,局勢每天都在變化,各家的部署也在不斷調整,鄒他從嚴朱二人吞併的物件,一下子就變成爭取的物件了。
對鄒他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難以置信。
前幾天,他還在為自己的生死存亡惶惶不可終日,期望能在夾縫中尋得一線生機。但是短短數日,局勢就急轉直下,不但嚴毅派出使者,找他商議罷兵之事,朱治更是直接向他許諾了不少好處,提出裡應外合,共同將嚴毅軍擊潰的請求。
意氣風發的鄒他又恢復了昔日的威風,手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氣定神閒地坐在上首榻席,俯視著再次變得恭順起來的部屬。
“嚴毅和朱治皆已派出使者,與我商議結盟之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啊?”他笑眯眯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揮了揮手:“諸君請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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