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丹青

第249章 遇對殺雙

觀案齋冷冷清清的,對開門貼著封條,摁了御史臺的鮮章,店掌櫃的和跑腿一早被御史臺扣住,事未落索,便不能放出來。

昔日熙熙攘攘的書畫廊,如今階前落葉簌簌滿地,風一卷就成了一盤蕭索的棋。

山月自觀案齋門口拐過,沒進觀案齋旁邊的一處掛著銅製風鈴的宅院,守門的恰是前日來薛南府送信的老嬤,神色肅穆得很,垂頭低眼,兩隻手垂在兩邊,身體筆直,雙腳微微分開,足尖像兩根撬緊的釘子,牢牢焊在地上。

儀態和柳家派來教導她的那位劉阿嬤如出一轍。

是從宮裡出來的。

山月收回目光,面上飄著清清淡淡的客氣的笑,同對面的周芳娘,拿捏著不遠不近的口吻,帶著重重的恭敬和淡淡的討好:“倒是頭一回曉得觀案齋旁這小宅子也是咱們的。”

聽山月的語氣,周芳娘懸著的心放下一大半:她原先害怕山月一開口,是往日那般熟稔隨意。

那可不得了。

這阮嬤嬤是靖安新撥來伺候她的,說是伺候不如說是監管,若是叫阮嬤嬤察覺出她和山月親近,豈不就傳到靖安耳朵裡了?先頭那個嬤嬤也是靖安派來的,陪著她很多年,被她稀裡糊塗地夥著山月、薛梟除掉了。原先還不覺得被人監視著有什麼不舒服,如今這些日子身邊沒個眼睛盯著,兩廂一比對才顯出原來的壞、現在的好。

最近這段時日,若不去想蘇哥兒所去所蹤,倒是她這麼多年過的最好的日子——常藺半死不活的,也不知何時就走了,常家沒了主心骨,又忌憚蘇哥兒隨時回來,便無人找她麻煩,常家再落魄也是興盛了大幾十年的宗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正亂著,她必得趁著亂好好活一把。

周芳娘端著架子,扭脖子四下看了一圈。

四周都是高櫃匣子,裡頭收著好多畫卷,這兒算是觀案齋的庫房,收下的許多名畫古籍都鎖這兒。

“狡兔還三窟,若全放觀案齋,如今全完蛋。”

周芳娘有些不耐地擺擺手,不樂與山月多談,直入主題:“你這些時日做的事兒,可不叫人高興——薛梟那瘋狗什麼時候連‘牽機引’都曉得了?他曉得多久了?曉得多少?可曾對你起疑過?叫你在薛梟身邊,不是去享福的呀,你要幹事情的呀!凡是有些端倪,都要告訴我,告訴大長公主的呀!”

山月眼睫眨得厲害,忽忽扇風,眼裡含著淚怯怯道:“他日日都不在家裡頭,我在內院,他書房在外院,便是見個客,也是要出去的,他性子不好的,人又固執,常年都叫那個蘇嬤嬤把我看著我到底是先頭祝夫人挑的人,他若對我起疑心,也是有的.”

外頭“咚咚咚”兩聲,像是被人拿石頭塊兒砸了門。

周芳娘立時側頭看去。

山月忙叫黃梔:“你瞧瞧去。”

周芳娘身側那位面生的阮嬤嬤一把將黃梔撈住,眼神透著警惕,開腔就是宮裡頭的做派:“你且老實站著。”說著便將門大大開啟,自個兒撩袖子出門看——宮裡頭就這樣,知人知面不知心,任誰做事,都沒自個兒做事叫人放心。

阮嬤嬤一出門,周芳娘抬頭四下警覺看了看,旋即壓下頭:“.大長公主正疑你,怕你藏著壞心,要掀‘青鳳’的桌子,正叫人探查你的底細呢!”

山月心下咯噔,面上卻不顯,立時俯身辯解:“為何?可是因那‘牽機引’?天地良心,我什麼都不知道!那程郎中是松江府柏大人的親信,當初的時疫便是柏大人找上他平的;御史臺的姚大人、您府上的常大人,我更是見都沒見過!難不成殿下以為是我告的密?下的毒?您想想看,如若我告了密,程郎中診了我的脈,我不也身中‘牽機引’嗎?這若叫薛梟知道,我還能活著坐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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