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太緊張。”唐慶隆看出了自己學生的擔憂和焦慮,他微笑著安撫道,“這次主要是和委員會交流一下,他們有些問題想問問。”穆知然看了一眼正在拼命咽口水的男朋友,然後對著唐慶隆問道,“您確定?老師你也沒當過委員吶……”
唐慶隆被自己這好學生給噎的翻了個白眼,本來好心好意想和她倆提前透露一下溝通內容,結果伱質疑起了我的資質?登上低壓磁懸浮列車後,三人花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才最終抵達委員會所在的費爾巴哈特別行政市。本來說好了楊偉民會在這裡和他們一起碰面,結果……到了委員會門口他們才發現,站在委員會門口的……居然是渡邊。
“你怎麼來了?”陸沉對於渡邊的出現深感震驚,“楊老師呢?今天這可是學術委員會的聽證會,楊哥還是不能來?你們規矩也太大了吧?”
“這屬於不可抗力。”渡邊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且令人牙癢,“我們已經向委員會提交了書面申請,並且得到了委員會的許可——我將作為楊教授的代理,參加這一次的聽證會。”
學術委員會的聽證會,是每一個科學工作者的噩夢。
這其實很好理解——在你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一群人類科研領域最頂尖的專家學者突然決定對你進行一次論文答辯,這個開頭就已經非常噩夢了。
然而,更噩夢的還在後面。十三位院士中,和你研究領域完全重合的一般最多隻有兩人。其餘十一位院士要麼只和你的專業內容有部分重迭,要麼乾脆八竿子打不著。
但是,十三位院士都是要提問的。這就導致了這麼一個後果——兩位院士的提問犀利直接,三四位院士的提問看起來簡單但是深層全都是坑。剩下的院士提問……你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一個搞固態發光的材料領域專家來參加聽證會,結果建築領域的委員院士提問“你這個材料能不能作為建築材料,它的結構性質能不能符合lb-標準?”的時候,這位專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lb-標準到底是個啥?還有,為什麼臨床領域的委員院士會好奇一種發光半導體的ld50致死劑量?
更要命的是,這些提問你還得認真回答——這些不知道該問什麼的委員那也是需要在之後進行投票表決的!如何在短時間內,迅速、準確、得體的回答這些問題,這都是科學工作者們極其重要的工作內容。讓楊偉民來回答,陸沉都擔心他的回答不夠得體。現在讓這個動不動就開懟的渡邊來?院士們的心腦血管沒問題吧……?學術委員會辦公大樓不算太闊氣,主樓不過是三層高的小樓帶了兩層地下室而已。主樓是給學術委員會的常設工作人員們使用的辦公場所,而真正舉行聽證會的地方,則是主樓西邊的獨立學術報告廳。
學術報告廳佔地約7000平方米,其中大約5000平米是一個巨大的整體報告廳——報告舞臺佔地有五百多平方米,而臺下則有上萬個軟席座位。
規模宏大,但是壓根用不上。
巨大的空間在使用人數不足的時候,就很容易給使用者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尤其是當巨大的主席臺下方,能夠容納上萬人的眾多軟席座位上,零星坐著十三名院士的時候。
你們能不能至少坐在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