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毫不猶豫地落在了謝柏年臉上。
謝柏年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姝月:“母親,您、您為何打我?”
一旁的玲瓏和望松早已看得呆了。
夫人……竟然動手教訓了大公子?
溫氏這些年一直病著,對府裡的事向來不聞不問,便是謝柏年上房揭瓦,溫氏都不會過問半句。
再者,溫氏性子素來溫和,哪裡像是會打人的樣子?這一巴掌,著實把玲瓏和望松驚得不輕。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頭,不敢多話。
“你還有臉問?秦氏是你的髮妻,玉哥兒是你的兒子,他們母子屍骨未寒,你便急著要娶新婦,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
秦姝月說完,只覺呼吸都暢快許多。
以前謝柏年總拿夫君的身份來壓她,時常教訓她身為人婦便該溫婉賢淑,不可與夫君頂嘴,許是老天不忍心見她前世受苦,重活一回,竟讓她做了謝柏年的“母親”。
謝柏年捂著捱了打的半邊臉,支支吾吾地不敢還嘴,心裡琢磨著溫氏今兒個是吃了什麼靈藥,瞧著竟是容光煥發,說起話來更是中氣十足。
前日那周郎中不是還說溫氏病入膏肓,沒多少日子了嗎?
他還盼著溫氏早些撒手人寰,往後這謝家的家業,便都是他和阿瑤的了。
想到此處,謝柏年不由有些失望。
到底做了多年夫妻,秦姝月一眼便看穿了謝柏年在想什麼。
謝柏年此人胸無大志,平生所求,無非錢色二字。
他本就是謝家的養子,並不是溫氏的親生骨肉,自然盼著溫氏早些去了,留下花不完的銀票供他逍遙快活。
溫氏自幼體弱多病,後得道士指點,嫁給了與她八字相契的謝國公,想以此衝一衝命裡帶的病氣。兩人成婚多年未得子嗣,後來便從謝家遠房旁支中將謝柏年過繼到了膝下,以延續謝家香火。
謝國公十六歲便上陣殺敵,在白骨堆裡拼殺出一身功績,成了大安最年輕的國公。他向來清冷禁慾,京中不知多少姑娘傾慕於他,可他卻從來都是淡漠置之,只是礙於聖上賜婚,才不得不娶了溫氏。
婚後兩人倒也稱得上相敬如賓,只是到底沒什麼感情,索性分府而居,數月才見一回。謝國公於男女之事上素來冷漠,再加之溫氏身子不宜生養,乾脆直接認了個養子,不再為子嗣之事煩心。
秦姝月還記得,她剛嫁給謝柏年時,也曾有夫妻親密耳語的時候,那時謝柏年便對她吐露過心中的擔憂,若是謝國公和溫氏日久生情,有了孩子,那他這個養子豈不是連半分好處都撈不到了?
可沒過多久,就傳來了謝國公率軍迎戰北齊,不慎身中毒箭,戰死沙場的訊息。
謝柏年徹底放下心來。
從那時起,秦姝月便知道,他盼著溫氏病死,甚至還在房中立了佛像,日日上貢燒香,求佛祖應他心願顯靈。
或許她早該認清的,謝柏年就是個涼薄負心、不孝不仁之人,不該值得她託付一腔真心。
想到此處,秦姝月眸色愈發冰冷。
“母親,這事也怨不得兒子呀。又不是兒子將他們母子害死的,兒子只是按家法行事而已。”
謝柏年委委屈屈地開口了,“後日初六,是大吉的好日子,兒子早就答應過阿瑤要在那日以正妻之禮娶她進門,總不能為著這樁晦氣事,對阿瑤出爾反爾吧?阿瑤已經受了那麼多委屈了……”
秦姝月幾乎要氣笑了:“她委屈?還是玉哥兒和秦氏委屈?玉哥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你再瞭解不過,怎會做出毒害親孃這樣的事來?”
“出了這樣大的事,你本應細細查問才是,可你竟然連夜對玉哥兒動了家法,甚至都沒有稟過我一句。你心裡,可還有我這個做母親的?”
一字一句,直將謝柏年說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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