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戈羅癱坐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他從未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對手。
此時院中只剩董川一人仍在戰鬥。
他鬚髮皆張,狀若瘋虎,橫刀所過之處,羌兵非死即傷。
野利鹿山身上已添了三道傷口,卻仍無法近身。
“老狗!看你能撐到幾時!”
野利鹿山怒吼著,戰斧橫掃。
董川冷笑一聲,橫刀格擋,突然變招直取野利鹿山咽喉。
眼看就要得手,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面撲來!
“左王小心!”
名叫赤烈的羌族勇士用身體硬接了這一刀,刀鋒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他死死咬著牙關,雙臂如鐵鉗般死死抱住董川持刀的右臂!
“找死!”董川左手成爪,直取赤烈咽喉。
野利鹿山豈會錯過這個機會,戰斧帶著呼嘯風聲當頭劈下!
“噗嗤——”
鮮血噴濺,董川的左手停在赤烈咽喉前半寸,再也無法前進。
他的頭顱緩緩滑落,無頭的軀體仍保持著戰鬥姿態,久久不倒。
野利鹿山喘著粗氣,看著這個可怕的對手終於倒下。
赤烈鬆開手,肩上傷口血流如注,卻咧嘴笑了。
“這......這老狗終......終於死了......”
刺史府內的喊殺聲漸漸平息,最終只剩下零星的呻吟和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整個府邸上下,不分老幼婦孺,盡數屠戮殆盡。
羌兵們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原本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十餘人搖搖晃晃地站在血泊中,個個身上帶傷。
“噠、噠、噠……”
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大門處傳來。
倖存的羌兵們心頭一緊,紛紛握緊武器轉頭望去。
只見李陵踏著滿地的鮮血和屍體,緩步走入庭院。
“是李大人!”
赤烈欣喜地迎上前去,肩上傷口還在汩汩流血:“大人,都搞定了,董川那老賊已經死了,整個刺史府上下也無一活口!”
李陵微微頷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的目光掃過滿院的屍體,最終停留在董川的無頭屍身上。
“嘖嘖……”李陵輕嘆一聲,蹲下身來,“死相還真悽慘。”
赤烈興奮地湊上前來:“李將軍,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他的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羌人部落從此不再受壓迫的美好日子,看到了自己回去迎娶定好親的阿朵時的幸福場景。
李陵站起身,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現在就可以。”
“真的?那太……”
赤烈話未說完,突然感覺脖頸一涼。
李陵手中的橫刀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刀光如電,瞬間劃過赤烈的咽喉。
“呃……”
赤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捂住噴血的脖子,踉蹌著後退幾步,最終重重倒在了血泊中。
在場剩餘的羌兵們見到這一幕,全都呆住了。
戈羅最先回過神來,憤怒地咆哮道:“李陵!你做什麼?”
李陵順勢挽了個漂亮的刀花,用左手臂彎貼著刀背,優雅地擦拭著刀上的鮮血。
他的嘴角依舊帶著那抹淡淡的笑意,語氣不緊不慢。
“我大夏以仁孝治天下,你們卻殺了我最敬愛的義父,你說我做什麼?”
野利鹿山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其他羌兵則紛紛舉起武器,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戈羅氣得渾身發抖:“你……老子宰了你......”
戈羅舉刀就要衝向李陵,突然胸口一涼。
他低頭看去,一截染血的刀尖從自己胸前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