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德略微思索,“三娘就叫張錦圓吧!”
“三娘,記住了,這是你的名字。”蕭然覺得不錯。
“好!”三娘很喜歡。
其他人也是如此,像張錦禾張錦年姐弟這種都有名字的一半都沒有。
開始就是張明德,後面王績王慎也跟著幫忙。
第一天也沒有課程這些,倒是不急。
煤礦那邊也暫時停了,蕭然讓休息一天,學堂附近很多家長。
對取名字不牴觸,還很樂意。
張明德王績王慎幾人在村民心裡是很權威的。
登記名字的陸陸續續進入學堂裡面。
蕭然不參與取名字,去安排座位。
蕭然不會按照家庭背景排,除了兩個小公主,其他的差不多。
就是按照身高來排,個子小的前面,大個子去後面,就是這樣。
蕭然的安排,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兩個小公主年紀小,肯定是前面的,這沒有什麼好說的。
三個小丫頭坐在一起。
年紀小,又不胖,一張桌子可以坐好幾個。
登記好,李麗質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讓孩子記住自己的名字,很多和三娘一樣,剛剛才有新名字,還得學會寫。
學堂的窗欞上還凝著薄霜,被日頭曬得微微發亮,裡面飄出的童聲細碎又清亮,像撒了把碎珠子在地上滾。
門口早圍滿了人,老的佝僂著背,小的被大人架在肩頭,都往前攢著。
有人踮著腳,手扒著門框邊緣,指節因為用力泛著白,眼睛卻直勾勾往裡面瞅——瞅那些新打的木桌,瞅牆上的黑板,更瞅自家娃坐在裡面的模樣。
出來沒看過學堂,不知道怎麼教書的,都很好奇。
之前張明德說的話,很多人聽進去了,讀書以後有出息。
很期待以後自己孩子什麼樣。
李世民長孫皇后也過來了,本來想看看的,奈何外面水洩不通。
豫章公主帶著李世民找到蕭然。
“世伯!”蕭然喊了一聲。
“恩,本想去看看的,沒想到村裡人如此,以後再說。”
村裡人這樣,李世民打心底高興。
就怕村裡人對學堂漠不關心,那才是要命的。
現在只是說明,都很重視這件事。
蕭然和李世民走到一邊,李世民感康道:“栲栳村是幸運的,其他村子就沒有這個福氣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
“說明當今陛下和朝廷還需努力!”
李世民知道這是打趣自己,“你小子,這種事情朝廷也想,只是急不得,現在的大唐條件不允許這樣。”
“所以我說陛下和朝廷還需努力。”
“你小子打住!”李世民看向學堂,“栲栳村有你,以後孩子去考科舉也是沒問題的。”
“有我沒用啊!”蕭然笑著說道:“不是五姓七望,怕是有點難哦!”
李世民聽出蕭然話裡有話。
貞觀時期的科舉,雖為打破世家壟斷開闢了新路,卻與後世明清科舉存在本質差異。
錄取被世家裹挾,寒門難有出頭日。
貞觀科舉雖設進士、明經等科,但應試者多為世家子弟——他們自幼習經史、通典故,又借家族人脈提前知悉考題、結交考官。
寒門子弟既無藏書可讀,更無門路可通,即便偶有才華,也常因“家世寒微”被排擠。
如當時流傳“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實則是寒門子弟耗盡半生也難與世家子弟爭鋒。
明清時期,雖仍有舞弊,但“唯才是舉”的規則更明確,寒門透過苦讀中舉的比例遠高於貞觀。
貞觀科舉以經義、詩賦為主,錄取者多擅長空談義理,卻鮮少懂農桑、律法、算學等實務。
這導致朝堂上“坐而論道者多,躬身實踐者少”,與李世民“求賢務實”的訴求相悖。
而明清科舉雖也重經義,卻增設“策論”,要求考生針對時政提出見解,更貼近治國需求。
薦舉餘威仍在,科舉尚未成為主流選官途徑。
貞觀時期,科舉錄取人數極少,官員選拔仍依賴“門蔭”“薦舉”——世家子弟憑父祖官階即可入仕,科舉更像世家子弟“鍍金”的工具,而非寒門晉身的正途。
明清則將科舉與仕途深度繫結,“非科舉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徹底確立了科舉的核心地位。
“看來你小子對科舉,也有看法啊!”李世民來興趣了。
“有看法也沒用,現在大唐好像改變不了什麼,說了也沒意義啊!”
“現在科舉本來也不是給普通人的機會。”
“初衷是給普通人的機會。”李世民反駁道。
“能考科舉的,有幾個是真正的普通人呢?”蕭然反問李世民。
“現在能讀書的,絕大部分不都是世家的人嗎?”
“普通人,給機會也把握不住。”
“普通人想讀書太難了!”
“得讓更多娃能摸到書本,別讓讀書成了世家子弟的專屬,可眼下百姓剛夠吃穿,官府糧倉也不寬裕,哪來的錢蓋學堂、請先生?這不是不想,是沒力氣做。”
“考的東西得實在些,別淨圍著經義詩賦打轉,多問問農桑、律法、河工這些真能安邦的事,可世家子弟從小練的就是這些‘虛文’,真要改,朝堂上那些世家門生能答應?這不是理不通,是盤根錯節的東西動不得。”
“得讓考試乾淨到底,別論家世、看門路,只憑文章定高低,可現在官場講究‘門生故吏’,你想斷了這些彎彎繞,得有鐵打的規矩和硬氣的人來守,眼下……哪有這麼容易?”
這些蕭然知道的,李世民也能想到,只是沒辦法。
大唐現在就是如此,不是李世民能改變的。
李世民想聽聽蕭然的想發,也沒有報太大的期望。
“這些想法聽著好,可架不住大唐現在就這光景——百姓肚子剛填飽,世家架子還沒松,真要硬推,怕不是改了科舉,先亂了民心。不是不想改,是這世道的秤,還沒到能稱出這些公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