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八卦,整天問看誰寫的,難道就不能憑空想象嗎?
衛同塵簡直無力吐槽,下意識看向竇曉鹿,結果這姑娘正探究地望著自己。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竇曉鹿眼神一顫。
他、他什麼意思,不回答問題,為什麼要看我……
小鹿的目光像是被燙到,匆忙移開,結果放在腿上的小說一不小心落下去。
“啪!”
書本掉在地上,翻開的兩半因重力而合攏,扇出的風吹出一張信籤紙。
衛同塵目光定格,發現上面赫然用清秀的字跡寫著斷章的詩句。
應該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竇曉鹿覺得血液瞬間湧上臉頰,趕緊把書和紙撿起來藏好。
然後她略微低著頭,慌忙垂下眼簾,試圖用濃密的睫毛掩住幾乎要溢位的慌亂。
那白皙的脖頸肉眼可見染上一層薄紅,並逐漸蔓延至耳根,連小巧的耳垂都變得嫣紅欲滴。
我要是再盯著看,這個小蒸汽爐怕是爆炸了……
衛同塵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但由於視角的關係,屋內還是有幾個人留意到二人微妙的互動。
老劉的眼神一下變得玩味起來。
竇曉鹿應該是副校長家的閨女吧……而且還是你物理老師,你小子也不怕被大卸八塊。
“塵哥,按照賞評討論的規則,創作背景是正兒八經的提問,你不能拒絕回答。”
羅景業催促起來。
姓羅的,就你一天八卦最積極,這勁頭但凡分一半給數學,你們班主任也不至於被扣獎金……
衛同塵勉強露出微笑:
“創作背景?大概是四月七號陽光明媚,樓下有池塘小橋,月亮還出來得早,而且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老劉眉毛一挑,週五最後一節不是我的語文課嗎?
忽然,他發現竇曉鹿快把臉埋到書裡,頓時恍然大悟,有點哭笑不得。
你小子,在文學社活動上逗人家女孩子是吧?
不過這種事當事人不直說,他也只能裝不知道。
而且作為曾經也瀟灑不羈的詩人,老劉其實挺欣賞衛同塵,敢打校長閨女的主意。
小子有點膽色!
自己當年都沒完成過這樣的壯舉,都是等進了大學以後,才和高中班主任的女兒慢慢走到一起。
“……”
“這就完了?”
羅景業瞪著一對眼睛。
“不然呢?”衛同塵表現得很無辜。
“你這不耍賴嘛!我們想聽的不是這個呀。”羅景業失望得捶胸頓足。
其他人也跟著鼓譟起來。
奈何衛同塵的求生慾望格外強烈,不想成為竇校長的眼中釘,所以不管這幫人問什麼,都糊弄應付。
一直到文學社活動快結束時,老劉才把他單獨叫到外面。
“《紅石》的稿費也發過來了,按照標準是每行20元,算上標題總共五行,100元。”
“編輯部覺得這首詩非常優秀、極其罕見,所以破例發了1000塊稿費,扣完稅剩下888塊。”
老劉說著,遞給過來一疊有零有整的現金。
這一刻,衛同塵才明白老劉當初為什麼要改行,找一份老師的工作。
“別嫌少,現在不比以前了。”
老劉寬慰著:“所以很多人為了多拿一些稿費,故意把詩寫的行數特別多,就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
掙錢嘛,不寒磣,我懂……
衛同塵接過錢,揣好,露出一口白牙:“這都趕上我一個月生活費了。”
錢還是香啊,連被迫當文抄公而作痛的良心,都變得沒那麼痛了。
想不到上一世靠這些大家之作陶冶情操,這一世還能繼續吃到文壇大佬賞得飯……
家人們,背詩真的有用!
·
文學社內,且說老劉領著衛同塵出去後,眾人的神色就變得古怪起來,紛紛看向鄭、宋、錢三人。
鄭博文一言不發,宋弘毅滿臉尷尬。
倒是錢小月,彷彿窘迫丟人到極點,物極必反了,反而竭力繃著一張臉,說:
“你們看我幹什麼,人又不能未卜先知,我之前不過是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而已。”
“在這之前,他確實沒什麼登報登刊的作品,指責鄭博文塞錢也沒證據,我講的有什麼問題嗎?”
這番話讓不少人都犯嘀咕。
人衛同塵此前確實沒上過報紙刊物,但他和竇曉鹿的水準是文學社最厲害的。
鄭博文一直比這兩人差一檔。
是你自己只認榮譽,上趕著貼上去,說的話比宋弘毅都過分,還去搶人手機,現在又來叫冤。
“再說了,我承認他是個很厲害的詩人,可這隻能說明他不是出於嫉妒,又不能說明對鄭博文無憑無據的指責就是對的。”
錢小月還在給自己瘋狂找補。
其他人只能努力憋笑。
人家都指明《霧月》詩刊的主編,跟鄭博文他爸合夥開公司,叫“花禾半江”。
再加上老劉看完後冷淡的反應,明顯是詩歌水平不夠,主編有徇私嫌疑。
現在網際網路時代很方便,只要上網查一下企業的股權結構,真相不就大白了。
對此,鄭博文都快氣死了,幾乎想叫錢小月閉嘴,越說下去自己只會越洗不乾淨。
簡直是豬隊友,不,是豬路人,自己可沒讓她打配合唱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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