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扶搖河山

第824章 俏言讀書香

麝月笑道:“我的事情忙得差不多,正好得空,藉著過來跑腿,找你來說說話。”

她拉著小紅到屋外遊廊坐下,看了一眼她的臉色,不禁抿嘴而笑。

說道:“你瞧你這樣子,滿臉都是喜氣,像佔了多大便宜似的,這還沒過年呢,你就樂成這樣。

平日我過來走動,你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這幾日三爺總過來,你心裡就得美是不是?”

小紅咯咯一笑,大言不慚說道:“還真被你說對了,三爺長的好看,我瞧他就心裡得美,有什麼好稀奇。

西府的丫鬟哪個不這樣,這幾日三爺時常待客,這些人繞路都經過榮禧堂,以為別人看不出似的。

既然她們都稀罕看三爺,我是三爺的正經丫頭,自然更加應該如此。”

……

麝月噗嗤一笑,俏臉微紅,說道:“不害臊的毛丫頭,厚臉皮便厚臉皮,偏還說的理直氣壯。”

兩人打趣著說笑一陣,小紅說道:“前些日子,榮慶堂傳出風聲,二奶奶說芷芍、五兒、平兒姐姐入房。

英蓮和齡官又是外頭的,三爺身邊正經丫鬟就晴雯姐姐,有些不成體統,話裡意思給三爺添服侍丫鬟。

你在東府辦差,又在二奶奶身邊走動,就沒聽到什麼風聲,三爺有看中的丫頭嗎?”

麝月聽了這話,心中微微一動,這話頭她自然聽說。

這幾日在王熙鳳身邊走動,還聽到其中一些風聲,心裡多少有數。

不過這事關係到榮慶堂,畢竟還是沒影兒,她也不敢往外說。

笑道:“你這個貪心的東西,做了榮禧堂管事丫鬟,多少人羨慕你,居然還不知足。

敢情見三爺好看,當真迷花了心眼,給三爺做鋪床疊被丫頭,才能遂了心意,當真不害臊。”

小紅不服氣說道:“麝月姐姐,你難道都不知道,做三爺貼身丫鬟,可是很得便宜的事。

三爺不僅待身邊丫鬟寶貝,還都教她們讀書識字,他身邊的那些丫頭,聽說個個都讀詩書。

即便晴雯姐姐這爆炭性子,也能識文斷字的,這可多讓人眼饞。

三爺可是頭名進士,翰林學士,要是能讓他教讀書寫字,這輩子就值了,到老都能拿來顯擺,多體面的事。

要是做不到他的貼身丫鬟,怎麼得這讀書寫字的好處。”

……

麝月笑道:“你一個辦差的丫鬟,幹嘛非要讀書寫字,你還想考女秀才啊。”

小紅嘆道:“麝月姐姐,丫鬟做不了一輩子,年紀大終究要打發出去嫁人。

難道嫁人後再回來做婆子,想想都覺得不得勁,實在太沒意思。

可要是學會讀書識字,那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三爺如今家大業大,聽說外頭還有個鑫春號。

這麼大商號都交給姑娘家打理,就那位常給府上送禮的曲姑娘,你說三爺多待見女兒家。

如今我也是三爺的丫頭,卻是大字不識的睜眼瞎,他即便待見我,我也覺得好沒臉。”

麝月笑道:“你說的倒是有道理,讀書識字自然是好事情,也不是非做三爺房裡丫鬟才行。

晴雯性子火辣,從小吃不住委屈,但她針線功法好,對主子細心體貼,所以是做服侍丫鬟的料。

可你確是不同的,聰明伶俐,做事幹脆,嘴皮子利索,生來就是做管事的料。

單讓你給三爺鋪床疊被,倒是白瞎了你這人,其實不貼在三爺身邊,也能讓他教你讀書寫字。

這幾日三爺不是都在堂裡,你得空求求他,三爺最好說話,必定會答應的……”

小紅一聽這話,眼睛不禁一亮,說道:“我怎麼沒想到這茬,這的確是個辦法。”

又嘆氣說道:“不過還是既做貼身丫鬟,又讓三爺教讀書寫字,稱心如意,更加得美。”

麝月忍不住大笑,拿手掐小紅臉蛋,笑道:“讓我好生擰上兩把,你臉皮到底有多厚……”

……

榮國府,榮慶堂。

堂上熏籠吐麝,茶水溫香,笑語朗朗,氣氛和睦。

眼下除夕將至,不僅各家老親女眷多來走動,連賈家外七房女眷妯娌,也常到榮慶堂給賈母請安。

王夫人、李紈等正經兒媳婦孫媳婦,自然也要每日走動,應和家門禮數。

前些日子西府流言四起,曾讓王夫人十分狼狽惱怒,但時間過去七八日,光聽見打雷,就是不見下雨。

王夫人緊繃的心絃鬆了大半,覺得自己猜想沒錯,必定是老太太心疼老爺,中途截停了此事。

至少過年這段時間,這樁噁心事不會牽扯起來,按老太太的富貴性子,絕不會讓人擾了過年高樂。

所以王夫人在東路院躲了幾日,看到西府風平浪靜,便放心重新在西府冒頭。

……

可巧王夫人和李紈閒坐不久,忠靖侯李氏到府走動,且忠靖侯史鼎也一起過來,這讓賈母十分高興。

史鼎是賈母最看重的侄子,史家世傳的保齡侯爵位,被二侄子史鼐承襲。

小侄子史鼎少年時平平無奇,成人後入五軍營為校尉,多年摸爬滾打,也只升到偏將之位。

不僅在五軍營中寂寂無名,在神京各世家子弟中,也是名不經傳人物。

可偏偏這樣一個不起眼後輩,卻具備十分老辣的眼光。

當今聖上潛邸之時,同樣是個平平無奇的皇子,比起當年驚才絕豔的吳王,是個被人忽視的角色。

自己這小侄子不知什麼緣故,就和潛邸齊王看對了眼睛,一心一意甘為簇擁奔走。

世家子弟站位投靠,要麼保持中立,兩邊不下注,要麼擇強而棲之。

當年東西兩府家主,身在翰林的賈敬,莫不是如此。

只賈赦賈政無官無職,而且才略平庸,或家中坐蠟,或花天酒地,無報效投靠之姿,也少了不少禍事。

……

當年齊王在眾皇子之中,生母出身最平庸,才略名望最平庸,誰也不會選他下注。

但小侄子史鼎偏與齊王交好,曾經成為神京勳貴子弟笑柄。

直到十六年前,神京發生劇變,齊王順勢脫穎而出,侄子史鼎才讓人刮目相看。

當今聖上登基之後,便將籍籍無名的五軍營偏將,冊封為二等忠靖侯。

當初神京劇變,其中血雨腥風,皆被皇家封鎖訊息,三緘其口。

賈母等老一輩人,都不會相信,僅憑聖上少年伴當,就能冊封侯爵貴勳。

爵名忠靖,重逾千金,非為從龍之功,不能標榜冠之。

但史鼎到底立下何種從龍之功,似乎誰也說不清楚,他本人也絕口不提……

但不管如何,靠著一己之力,被冊封侯爵世勳,多年身居軍職高位。

史鼎後來居上,史家中流砥柱,無可爭議,賈母自然十分看重。

……

賈母知道史鼎身負要職,平日公務繁忙,一年到頭上門拜望,屈指可數。

他能上門看望自己,賈母心中自然高興,本想叫賈琮過來陪客。

畢竟侄子史鼎向來和賈琮投緣,兩人在官場更是互為護持,彼此熟絡投契,坐著也更有話說。

加之賈母心中存了湘雲的親事,叫賈琮歸來露臉說話,才顯兩家晚輩親好之意。

只是讓鴛鴦傳話出去,回來卻說三爺在開宴待客,既當家孫子難以脫身,自然叫兒子來相陪。

又讓翡翠去東府傳話,請史湘雲和探春過來,陪著各自長輩說話,賈史兩家是至親,女眷倒不必太避諱。

等到賈政入堂,自和史鼎應酬交談,這邊女人的話題,繞來繞去,自然離不開晚輩子嗣。

李氏習慣性誇了賈琮一番,卻習慣性對寶玉隻字不提。

畢竟上回李氏上門,寶玉當眾跪堂出醜,神京各家勳貴傳的人盡皆知。

暗地裡不知招惹多少恥笑,李氏常在貴婦圈裡走動,自然知道一清二楚。

讓她再當面誇讚寶玉,實在覺得有些昧良心……

既然誇不得二房嫡子,自然誇一誇二房嫡孫,也給自己姑母留些體面。

她對李紈笑道:“正是年關時候,你家蘭兒怎不見,那小人兒長得疼人,這會子去哪裡玩了?”

探春笑道:“嬸嬸不知,蘭兒雖小,可卻懂事,每天晨起,必做一個半時辰功課,如今還在東院用功呢。”

李氏笑道:“還是琮哥兒開了好頭,搏來翰林門第的名頭,給家門子弟立了榜樣。

蘭兒未到總角之年,就已經知道好生讀書,將來必定是個有前程的。”

王夫人聽了這話,多少有些歡喜,但想到寶玉便覺不對,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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