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扶搖河山

第806章 房闈顯端倪

這項本事可厲害得緊,三妹妹要說來聽聽,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探春聽了這話,神情有些尷尬,想到那日設法激勵賈環,他眼中從未有過的光芒,自然知道兄弟為何轉性。

只是這混蛋弟弟用功的緣故,實在太過荒唐古怪,自己怎也說不出口,而且也絕不便去說。

只能強笑道:“三哥哥可太看得起妹妹,我哪有這麼大本事,不過是環兒長大了些。

比起原先更加明白事理,我剛巧又耐心勸了幾句,沒想他就聽得入心了,我也實在沒想到。”

黛玉等姊妹聽了也覺有理,都沒有因此多想,唯獨賈琮深知探春心性,聽出探春話中隱含古怪。

他猜想賈環轉性讀書,絕不是探春說的這種緣故。

但不管到底是何緣由,能使賈環導正路途,那便不會有錯。

……

賈琮正和姊妹們閒聊,正見麝月迎面過來,說道:“三爺,方才江流傳話進來,他辦妥三爺的吩咐。

如今正在外院偏廳候著,等三爺過去問話呢。”

賈琮聽了心中一動,他讓江流訪查秦勇的行止舉動,必定是江流有所收穫。

等賈琮到了外院偏廳,江流早已等候多時,問道:“是否秦勇之事,已經查訪出眉目?”

江流說道:“確實已有收穫,我這幾日不僅暗自查訪,日常也盯梢秦勇出入,打探到不少訊息。

秦勇雖是家生奴才,因一直沒有派到職司,在府裡沒有正經事情,日常都在外面遊蕩。

他的名聲口碑也很差,平日結交市井無賴,賭錢打架,招搖撞騙,做了不少缺德事。

寧榮街上不少旁親,都在他手上吃過虧,但他爹孃先做大老爺管家,如今又成了二老爺管家。

所以旁人對他多有顧忌,加上他對街坊所行之事,多為小惡,未釀大禍。

街上這些賈家旁親,日常都靠府上幫襯接濟,旁人也不敢因小失大,輕易得罪秦顯兩口子。

但是兩月之前,秦勇卻鬧出一樁事故。

秦勇已年過二十,因在府上口碑很差,各處管事嫌他手腳不乾淨,都不敢派他差事。

後來跟父母分派到東路院,大太太聽說他的惡名,也不讓他沾惹院裡事務。

他在家中這等名聲,每回府上丫鬟到了年齡,分配各處小廝許人,自然也輪不到他的份。

所以秦勇二十多歲都娶不上媳婦,附近街坊說他對此事很是憎恨,對女色也愈發貪婪。

日常只要手頭有錢,便會去青樓鬼混,寧榮街上那家年輕媳婦,但凡有些姿色,這小子都要言語招惹。

二月之前他不知得了什麼門路,像是突然發了橫財,請了幾個狐朋狗友,去鎏陽河樓船上喝酒。”

……

賈琮聽了心中一驚,去年他曾去過鎏陽河樓船,還是蔡孝宇做東請客。

因為鎏陽河水面寬廣,一覽無餘,遊船夜飲,景緻極佳。

但鎏陽河樓船酒菜,價格十分不菲,尋常百姓極少會去。

秦顯夫婦即便是東路院內外管家,兩人不過才六兩月錢,秦勇因沒有差事,自然連月錢都沒有。

他有錢去鎏陽河樓船吃酒,真還要發筆橫財才行,按著秦勇的性子做派,他會發橫財多半來路不正……

江流繼續說道:“他們上船吃酒,還叫了對父女拉弦唱曲,那唱曲兒姑娘,雖是貧家女子,卻生了副好容貌。

秦勇見了大動色心,又見這父女二人貧苦,還是外鄉流落之人,在神京毫無根底,心中越發沒了顧忌。

事後對那唱曲姑娘多番糾纏,還揚言要娶其為妻。

只是那女子雖貧困,確是正經良家姑娘,秦勇確是家生奴籍,那對父女如何會肯。

秦勇被那對父女拒親,猶自不肯死心,有次被他得了便利,竟要對那姑娘用強。

那姑娘抵死不從,慌亂躲避之間,失足落水溺亡,姑娘的父親不肯,想要拉他去見官。

據說事情鬧得有些厲害,但後來不知什麼緣故,這事一下平息下來。

但街坊中不少混子地痞,因平日場合秦勇廝混,不少人知道此事,湊巧被我打聽到風聲。

這些人說法不一,有人說秦勇花了二十兩銀子,與那姑娘父親私了此事,所以沒鬧到官府。

也有人說秦勇威逼恐嚇老人,還將其打成重傷,對方知道他是豪門家奴,連夜逃出神京避禍。

此事眾說紛紜,但官府沒有動靜,秦勇也安然無恙,所以必定無人舉告。”

賈琮聽了江流所言,臉色一片陰沉,如此事屬實,秦勇逼死良善,實乃刁奴惡僕,罪該當誅。

江流又說道:“昨日我盯梢秦勇出入,他在街角酒樓吃酒,湊巧讓我聽到一樁事情。

同桌中有人和提到玉愛,言語荒淫放肆,說些骯髒勾搭,又提到璜大奶奶侄兒金榮,總之也沒有好話。

那秦勇多喝了幾杯,醉醺醺冒出一句:金榮又算什麼東西,他再敢招搖,就打斷他另一隻腿。”

賈琮聽了這話,心頭微微一震,頓時疑竇叢生……

……

說道:“他這話說的古怪,倒像金榮的腿是他打斷,但又像只是酒後狂言胡話。”

江流說道:“三爺和我想的一樣,當初都說這事是環三爺乾的,他還因此被二老爺施以家法。”

賈琮說道:“我聽三姑娘說過,環兒一直爭辯,說金榮的腿不是他打斷的。

但那時只有他和金榮爭執,所以無人相信此事,二太太為平息風波,還賠償賈璜媳婦兩百兩銀子。”

江流說道:“三爺,金榮的腿如不是環三爺打斷,二太太那兩百兩銀子,豈不是自認其罪,給人口實。”

賈琮冷冷一笑:“這就是事情癥結,且金榮被人暗算,唱曲姑娘被人逼死,都是二個月前,實在有些湊巧。”

江流說道:“三爺,秦勇是賈家奴才,其實事情也簡單,將他拿住,家法杖責之下,還怕他不肯吐實。”

……

賈琮搖頭說道:“此事不妥,金榮的腿是否秦勇打斷,光憑他酒後之言,無法定論,也可能只是他隨口胡言。

逼死唱曲姑娘之事,苦主沒有舉報,民不舉官不辦,咱們自己私刑取供,即便舉報到官府,也是缺乏人證。

我和二老爺都是朝廷命官,如此辦事欠缺周全,秦勇畢竟是家奴,外人會覺得賈家內訌,多惹笑話閒言。

而且人證缺失,事證不明,家裡必有人鼓譟風波,如此行事不夠乾淨利落,還給自己落下話柄。

這其中還有二老爺的臉面,有些事情眼下還不能做絕。

而且我要辦秦勇,是想為他人脫困,如妄動家法私刑,那就是明火執仗了,那人在東院就沒好日子了。

雖然我有辦法解決,但太過橫生枝節,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如果傳言屬實,秦勇出了二十兩銀子,與那唱曲老人私了此事。

秦勇是無業之人,能拿出二十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他還去鎏陽河樓船喝酒,他的銀子是什麼來路,這裡面都大有文章。”

賈琮在偏廳來回走了幾步,停下腳步說道:“這幾日你多方設法,找到哪位唱曲老人。

不管他是和秦勇私了,還是避禍逃出神京,務必找到此人,想來他女兒枉死,他多半不會走遠。

再去賬上取四百兩銀子,一旦找到此人,查問事情確實,四百兩銀子就當匿名良善撫卹。

但一定要說服此人,讓他即刻向官府舉告。

秦勇不過無行惡奴,官府三木刑詢之下,他還有什麼不招的!

他如何逼死良善,是否毆殘金榮,又如何發不義之財,官府實證,無可辯駁。

如牽扯到府中,有人行止不端,我身為家主,因法治家,清理門戶,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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