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舅母那裡學到的東西,真是令她受益匪淺,也影響深遠,後來她也不敢再輕易交心,更不敢將自己的感情寄託在別人身上。
所以,如今的她對陸曜是什麼感覺呢?
她說不上來,就像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無法言說自己對舅母是什麼樣的感情,有時候愛她愛不得,有時候又恨她對錶弟真心,對自己疏離。
這種感覺一起來,她便在心裡譴責著自己,人家才是親生的,為何要去糾結此事?她疼愛自己的孩子這不是應該嗎?為何要恨?
如今,在她自己的婚姻中,她也說不好了。
良久的沉默下,喚夏都以為姑娘不會搭理自己了。
而這時,陳稚魚只是說:“他說對我好,我便會對他好,他若對我不好,我便做好他的夫人。”
喚夏只笑:“姑娘這麼好,大少爺怎麼會捨得對您不好呢?這才剛剛開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陳稚魚只是笑,說:“沒有誰的好,是應該的,也不要去追求完美無缺的感情,天長地久有時盡……感情會隨著時間愈發濃郁,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散去,我只能保證,當下的每一天做好他的妻子,若有一天感情不在了,我便做好陸家的少夫人。”
喚夏有些聽不明白了,做大少爺的妻子和陸家的少夫人,這不是一回事嗎?
……
在浴桶裡磨蹭了會兒,回到主臥時,陳稚魚還有些不自在,平時沐浴過後只穿裡衣的她,今天掩耳盜鈴一般披了件外衣。
陸曜早就洗好,坐在床邊等著了,真的就是等著,什麼也沒幹,見她過來,手撐著床面,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特意披了件外衣,忽然輕笑一聲,他什麼也沒說,陳稚魚的耳朵就燒了起來,彷彿他的笑聲是嘲笑一般。
處在原地不走吧,顯得矯情,走過去吧,多少是有些不自在了,陳稚魚走到邊上,將外衣掛在了衣撐上,手還不住理著上面的褶皺,嘴裡說道:“今天晚上好像有點兒冷。”
她抬手理衣,裡頭的衣裳透著淡粉,腰身上還繡了一朵盛開的蓮花,用的是淡粉的絲線,與這件本就是淡粉的裡衣融合,卻又能分別出來。
一雙腿筆直細長,寬鬆的褲在她身上顯得好看又空蕩,上衣微闊,露出了小腹,小腹平坦,沒有一絲贅肉,但他知道,她雖是瘦,該胖的地方一點也不小氣,昨夜的接觸令他沉醉,也訝異她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到見真章的時候,當真是叫人大吃一驚。
陸曜笑:“過來躺下就沒那麼冷了。”
陳稚魚頓時卡住,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不爭氣,不想被人看扁,緩了會兒,沒那麼臊的慌了,陳稚魚才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正要彎腰脫鞋,被旁邊的人拉住了手,她不解的抬頭,陸曜只看了她一會兒,看得陳稚魚明白過來,遂低下頭去,猶豫了會兒,還是說了掃興的話。
“我今天…不太方便。”
陸曜挑眉,看她說完似是很窘迫一樣,咬住了下唇,手指不由得捏過她的下巴,將她的唇瓣從牙齒裡解救出來。
隨後,他也沒說什麼,放開了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陳稚魚蒙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去想些什麼,便見他並沒有走出去,而是在放了一隻花瓶的地方停了下來。
旁邊是個微型書架,他從中抽了一本厚厚的冊子來,轉身回來,將冊子放在了陳稚魚的手上。
手上一沉,陳稚魚不解的看著他,將此翻開,遂瞪住了眼睛,微微擰眉,好半晌,才抬頭去看他,語氣都是不可置信:“這樣厚厚一沓,裡面的房屋地契、商鋪、酒樓、客棧、甚至還有馬場……這麼多的產業都是您的嗎?”
陸曜坐下,在她震驚的目光中點了點頭,這個冊子裡每記錄的產業,都會附上一張地契單子。
“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產業,有小時候外祖父和舅舅他們送的,也有祖父祖母他們給的,還有我接管這些產業之後,賺的錢,又開了其他的鋪子。”
“我看這些不都是京城的產業,還有別的地方的。”
“那是自然,京城雖大,但摸透了也就這麼些地方,若這些店鋪都開在京城,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