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師父笑眯眯道:“我師兄許運良啊,怎麼,鄭師也認得?”
鄭師傅不笑了。
周硯憋不住笑了。
他在耍你啊鄭師!
周硯已經發現了,他的這位師父不只有在後廚板著臉訓他的一面,在生活中同樣有著四川人的幽默與風趣。
鄭師傅的表情震驚中帶著幾分羞恥,坐姿都不自覺的端正了幾分,小聲囁囁道:“許運良,那是我師父……”
“啥子?鄭師你是我師兄許運良的徒弟?哎喲,那我們不就是同門了。”肖師傅高興地握住了鄭師傅的手,“鄭師,我們真是有緣分啊。”
“師叔,你喊我小鄭嘛……”鄭師傅欲哭無淚,感覺自己的臉是滾燙的。
一想到這兩天肖磊一口一個‘鄭師’的喊他,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師父許運良是在蘇稽學的廚,十多年前就去蓉城發展了,現在在蓉城餐廳掌勺,師爺是當初嘉州名廚孔懷風孔師傅。
師父倒是提起過他有幾個師弟,但他一個也沒記住啊。
誰能想得到,回來臨時救場壩壩宴,還能碰上師叔?!
肖師傅笑著拍了拍鄭強的手背:“鄭師不用謙虛嘛,按輩分你是我師侄,但要說做魚,你就是鄭師。一次做三十條紅燒魚,還能做出這個味道來,味道之好,讓我佩服啊。”
肖磊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沒有半點調侃,只有對自家師侄的欣賞。
鄭強感受到了這份稱讚,原本緊張的神情鬆緩了幾分,臉上也是重新露出了笑容,“師叔,你莫要洗我腦殼了,我們師爺就是做魚出名的大廚,你燒魚肯定也很厲害。”
肖磊鬆開他的手,看向周硯,“喊師兄撒,這位是你大師伯許運良的高徒。”
“鄭師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周硯笑著端起茶杯敬鄭強。
“師弟。”鄭強也是連忙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
“這也算是我們師門齊心拿下的第一個壩壩宴。”周硯放下杯子,看著肖磊笑著問道:“師父,你有沒有當鄉廚的想法啊?鄭師兄不是準備回來當鄉廚嗎?你們兩個要是搭檔起來,在整個嘉州絕對是最搶手的鄉廚。”
“這倒是個好主意!”鄭強聞言眼睛一亮,滿是期待的看向肖磊,“師叔,咱們倆合夥幹,你當主廚,我給你當墩子和助手,工錢你拿大頭我拿小頭,這活幹得!”
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他算是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了,單憑他一個人,根本辦不下來一場大型壩壩宴。但他給肖師叔當助手,倒是綽綽有餘的。
肖磊聞言眉頭微皺,陷入思考。
去蓉城的事情他和老婆提過幾回,工資倒是能比在紡織廠高一些,但家裡有臥病在床的老人,又有上學的孩子,只能他一個人去蓉城。
把老人孩子丟給老婆照看,兩地分居,顧不上家,心裡終究不太放心。
要是當鄉廚的話,像這樣一場辦下來能有九十塊,扣掉點調料成本,就算和鄭強分一半,那也有四十多塊錢。
一個月只要辦三場,就抵得上蓉城大飯店大廚的工資。
等到年底結婚的人多,估計一個月能辦的場次還要更多,收入會更可觀。
這樣就不用去蓉城了,家裡也能顧得上。
以前覺得鄉廚終究有點上不得檯面,但幹了這一回,倒是扭轉了他對鄉廚的偏見。
從主人家到幫工,對鄉廚都是尊敬的。
這是一對步入婚姻的年輕人最重要的盛宴,鄉廚也不是隨便弄幾個蒸菜糊弄一下就行的,辦的好了,客人吃的開心滿意,主人家面上有光,新人高高興興,也是一樁美事。
肖磊打定了主意,點頭道:“我看也要得,把這些行頭置辦起來,我和鄭強也不比他們差。”
“好!以後我就跟著師叔幹!”鄭強一臉認真地點頭道。
“要得,那等吃的差不多了,我上臺幫你們宣傳宣傳,說不定今天來吃席的三百個人裡頭就有準備要辦壩壩宴的。”周硯笑著說道:“除了壩壩宴,平時也可以接一些家宴嘛,那種一兩桌的宴席,一個月接幾單,淡季也能做起走。”
鄭強眼睛一亮:“師弟腦子就是靈活,蓉城的有錢人確實會這樣做,經常有人出高價請我師父去做家宴,一般都是老闆請客。”
“蘇稽怕是沒這種大戶。”肖磊搖頭,不太看好。
“不管有沒有,先把廣告打出去再說,把名聲做起了,嘉州都會有人來請。”周硯笑著說道:“今天來的客人裡頭,不光是蘇稽的人,嘉州甚至蓉城的都有。這頓讓他們吃滿意了,以後身邊的人辦壩壩宴,都會想到我們,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有道理。”鄭強連連點頭。
肖磊想了想,也是點頭:“要得,就按你說的來。”
周硯現在說話做事,確實越來越成熟,而且頭腦很靈活,確實是做生意的料。
周硯湊過去,又和肖磊、鄭強小聲把單價給商量了,只做菜就按三塊一桌算,包工包料按開的選單和當天菜價另算。
桌上其他人根本沒在意他們三個在說什麼,忙碌了一個早上本就飢腸轆轆,面對這一大桌子的好菜,吃的可香了。
“吃飯吃飯,我餓了。”周硯拿起筷子,眼疾手快的夾起碗裡剩下的最後一塊鹹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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