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心中有些忐忑,但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當天,朝堂之上,朱標與朱棣的對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朱棣一身玄色戰袍,步伐穩重地走上殿前。
與他對立的是朱標,身著太子服,目光銳利,已不再是那個昔日懦弱的太子。
兩人的目光交匯,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不言而喻的壓迫感。
“太子殿下,久違了。”朱棣微微彎腰,聲音溫和,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沉。
朱標目不轉睛,毫不示弱地回望:“四叔,宮中一切如常,今日所議,定要問個清楚。”
朱棣微微一笑,溫聲道:“太子不必如此緊張,四叔今日前來,乃是來朝見父皇,豈能與太子爭執?”
“您知道,父皇已年事漸高,朝堂內外風雲詭譎,許多事情,都需要我們更為清晰的立場。”
朱標開口,語氣不再是以往的軟弱,而是帶著一股決然。
朱棣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又恢復如常:“太子所言極是,既然如此,四叔便謹遵太子指示。”
朱標眼神一沉,心頭暗道:“你若不動,便會我動。”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父皇已逐漸交權於我,朝中的事,我會親自處理。四叔若有任何意見,請隨時提點。”
朱棣微微一笑,眼中依舊充滿了不確定的深意:“太子果然已準備好繼位,四叔敬佩。”
話音未落,朱標與朱棣的對話已進入了膠著狀態,朝堂上的氣氛也變得緊張。
深秋初上,皇城內晨曦微亮,北風捲起幾片落葉。
九重宮闕在清冷的晨光中顯得格外肅穆。
朱瀚迎著秋霜踏入殿宇,眼神已不再如初來時那般淡然,反而透出一股漸成的洞察。
他今日並未與太子同行入朝,而是獨自來到一處不甚起眼的側殿。
然而正是這裡,才是計劃展開的最關鍵。
幾名神情各異的文武官員已彙集於此,看來昨夜的變局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紛紛陸續被召來。
朱瀚在高處一盞燈下佇立,身後影子被燭光拉得老長。
他轉身,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廳中所有人肅然。
“朕弟臨朝,朕子立鼎,今日召汝等,是為了讓各位明白——大明一統之後,非唯兵戎之力,亦是理事之術。”
他環視眾人,一名禮部郎中微微躬身,恭聲答:“王爺明言,是屬下引以為戒。”
朱瀚微微頷首:“昨東宮一役,太子既能收權,又能彰顯果斷。從此,朝中將依規而行,有情可留,無義不可縱。汝等若仍抱舊弊,迷於權勢,即便身居要職,亦不過笑柄。”
眾人皆低頭不語,氣氛壓抑卻滿含壓力。
朱瀚繼續說道:“爾等可知,朱棣雖是皇子,卻深藏不露。但若今時今日,還膽敢暗通順天府,必先決之。子孫論功突出者,可晉升;違者,不問身份,俱罰以法。”
堂中瞬間寂靜。朱瀚的聲音未高,卻猶若山嶽撞擊,震盪人心。
那幾名被點名者面色蒼白,心知今日如若不乖,恐將為後患埋下禍根。
他掃視一圈,最後定格一名副參政收入禁中:“你與禮部郎中何人通話,行事背後有何指示?”
那人雙目顫抖,面色蒼白:“屬下無他,只是……只是依黨羽之意,未曾察覺會犯此下場。”
“依黨羽?”朱瀚冷笑,“此話回去,汝便可知‘黨’與‘徒’二字之深淺。”
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聲音在迴廊中迴盪:“今日之後,太子能掌御政務,但太子之下,亦需各位自清身心。否則,不論你是冬麥,還是夏稻,皆會被秋霜所打擊。”
眾人目送他離去,胸口一陣發悶,卻也不得不自省:若不改革章程,今日雖留一命,終究也難保長久。
與此同時,東宮中,朱標與顧清萍坐在低矮桌案前,燭火搖曳,記錄著朝堂上的變動。
朱標眉色深沉,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與憂愁交織。
“皇叔已出手,”朱標輕聲道,“他雖不顯山露水,卻已將東西二部納入掌控之勢。如今朝中初震,接下來——必將掀起更深的浪。”
顧清萍端茶至案前,輕輕嘆息:“你看,宮中眾多摯友,此刻三心二意,少許動搖。你若能趁勢再提正道議案,必可穩住威望。但切勿急功近利,否則反會招來更多暗流。”
朱標抬眸,目光堅定:“我清楚如何節奏。既要向他們展現我的果斷,也要向父皇展現我的柔韌。只有兩方面都恰到好處,我所踏之地,才能穩如磐石。”
顧清萍見他神色堅定,輕笑道:“我太子,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朱標溫柔看她,伸手握住她的纖柔:“清萍,有你相伴,便是我最大的底氣。”
翌日拂曉,朱瀚攜帶奏摺步入朝堂,天邊已泛起微微曙光。
朝臣早已三三兩兩進場,神情或從容,或忐忑。
朱元璋坐於正殿,威嚴赫然而不可侵犯。
“朝議已立之奏,今日可宣旨。”
朱元璋聲音沉穩,掃視眾臣:“汝等皆清醒,尚有異議者,可即於此時提出。”
眾臣面面相覷,卻無人敢輕聲異議。
朱瀚走到殿門側,小聲向朱標示意。
朱標緩緩起身,步入正殿,他身著太子紫袍,神采奕奕;令諸位朝臣不由得肅然。
朱標輕聲進言:“父皇,國無小事。今朱棣雖歸京,然其軍心未定,若我等依舊以往舊權支配,縱有法網,也不足斂其心。臣請將應天、平陽兩州屬十之控兵,令軍中肅整,以示中央之意。”
殿中大震:屬兩州控兵,若無充分理由,便是驚動軍心,亦可能過激。
許多大臣紛紛移步理瓶,面色含疑。
朱元璋未動,目光轉向朱瀚。朱瀚微微點頭,示意屬實。
朱標繼續道:“臣與皇叔、清萍及禮部等幾府商議,若以中央排程為主,則軍心自穩。只要控兵範圍得當,亦非懦弱,而是以戒懼為功。”
朱元璋注視他許久,最後緩緩頷首:“此議深思熟慮,朝中如有人有異議,可之後補奏。現在暫令此道重點部署,歸屬太子院統輯。”
一句話驚得大眾回神——太子院統輯兵權,屬地控兵非空談,而是實質調控。是穩控軍心?還是暗藏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