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臉不紅心不跳:“爺,沒有。”遊明心裡冷笑,好一個沒有,面前這位小爺空有一副好皮囊,骨子裡卻是一把腥臭的刀,跋扈橫行,寧王帶兵駐紮在城外,只有他帶著手下的一支軍盤桓在城中,不多不少,剛好和官兵旗鼓相當。
遊明意有所指道:“何侍衛,王爺王妃常駐城北大營,城中的定北軍歸誰管?”
“歸我管。”何必當慣了惡犬,“我家爺是個閒人,成日待在王府裡舞文弄墨,外面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遊明訕笑道:“是是是,世子爺當然與外面的腌臢事無關。”
刻意頓了頓,“只是嘛,徐大人近來著眼城中防務,他老人家覺得城裡有兩隊人馬不好佈防,所以我想求您……”說到關鍵處,噤了聲。
皇上忌憚寧王一家,有意用這小小云州作困獸的囚籠。得了皇命的徐逢負責轄制,以府兵抗王軍。寧王府雖然不如往昔勢強,但還得忌憚,徐逢不想硬頂,早就有意讓遊明出來緩和關係。
修逸冷淡道:“我家的封地,輪得到他發號施令?”
這話太鋒利,沒有迴旋的餘地。
遊明索性直言道:“世子爺,下官也是為您考慮。徐知府雖上任不到一年,根基淺,可他背後畢竟是吳尚書和——”
話沒說完,遊明被潑了滿臉酒。
“他一個攀著女人裙帶爬上的蠹蟲,也配我顧忌?”
酒液順著臉頰往下流,遊明狼狽地閉著眼,沒想到這位小爺比傳聞中更乖張妄為,難怪京中言官都暗地罵他是個離經叛道的畜生。
“世子爺。”遊明抬手,一點點揩去臉上的酒,心一橫道:“下官已然言語冒犯,不妨再斗膽說一句,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王爺王妃想想!”
“大膽!”何必喝道,手瞬間便按在了腰刀上。
修逸壓了他一眼,道:“遊大人,你不如先看清自己的處境。”
一股涼意從遊明的背脊漫上來:“下官的處境……”
燭光下,修逸的眼晦滅不明,說出的每個字都如追魂索命:“你幫徐逢做了那麼多髒事,就不後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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