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與砍殺之一笑風雲路

第35章

烏察罕,呼魯那格和兩個庫賽特千夫長隨即驚醒,但迷迷糊糊的還沒有清醒過來。

阿特佐日隊伍最前面的四個兄弟毫不停留,繼續縱馬高高躍起,從大帳中間高速穿過,直接衝到了大帳的另一頭,只見刀光飛閃,高大的帳篷隨著飛射的奔馬從中裂開,他們飛出了大帳。阿特佐日和其他計程車兵緊勒馬韁。戰馬受痛,前蹄高高揚起,帶著馬嘴籠的馬頭雖然不能長嘶出聲,但也高昂起來,聲勢駭人。

烏察罕和呼魯那格四人大驚失色,立即清醒過來做勢就要拔刀。阿特佐日他們隨著戰馬直立而起的身軀,飛身從馬上躍起,騰空撲向烏察罕四人。十幾個人立即糾纏在一起,只聽到烏察罕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在人群中格外的恐怖。他胸口受傷,被阿特佐日和幾個猛虎一般計程車兵摁在地上,連踢帶打,已經鮮血淋漓,痛的昏了過去。

九鈴兒與希奧逸夫各率鐵騎在一霎間交錯而過。兩邊大營裡倖存下來計程車兵還沒有找到逃生的方向,飛奔的鐵騎突然再次出現,這些魔鬼一般的騎士挾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象決堤的洪水一般咆哮著,怒吼著,摧枯拉朽,席捲一切殘存的生命。

草料場方向的大火突然越燒越大,烈焰騰空而起,映紅了半邊天,其氣勢之大,令人瞠目結舌,肝膽俱裂。許多跑向馬場計程車兵被嚇得魂飛魄散,哀嚎著掉頭再次跑向戰場尋找逃生的機會。殺聲震天的戰場突然之間就被火光照亮了,狼奔豕突的敵人恐懼到了極點,他們無助的哭號著,叫喊著,奔跑著,就象羊圈內一群待宰的羔羊。

當九鈴兒和希奧逸夫率領各自的鐵騎第二次在敵人大營中間擦肩而過時,兇悍的庫賽特開始反擊了。他們從最初的恐懼和混亂中驚醒過來,在鐵騎狂奔過去之後,開始三五成群組織在一起,結成小型陣勢,準備負隅頑抗。空中呼嘯著從不同方向紛紛射來長箭。

九鈴兒身邊的戰士突然被敵人的冷箭射下了馬。九鈴兒非常著急,他狂叫起來:“加速,加速……”

九鈴兒的狂吼聲在黑夜裡顯得雄渾而又淒厲,它超過了戰場上的廝殺聲,清晰的迴響在戰士們的耳邊。飛奔的戰馬在騎士們的鞭打腳踢之下,再次加速。一些準備迎戰的庫賽特士兵看到戰馬發瘋般的衝來,嚇得掉頭就跑。三五個敵人組成的小組合,根本不需要揮動武器,僅僅依靠戰馬的速度就可以把他們撞的橫飛起來。但是個別敵人的冷箭和一些悍不畏死的敵人捨命阻擊,造成騎兵們的傷亡在逐漸增大。

九鈴兒衝著迎面而來的希奧逸夫大聲叫道:“加速,一定要加速。”

希奧逸夫高聲回應:“加速,全體加速……”他手上的鐵戟前指,將一個正準備偷襲射箭的敵人洞穿挑起,高高的拋擲了出去,敵人慘厲的叫聲隨著摔落的身形嘎然而止。

激烈的戰鬥隨即進入了白熱化狀態。但是敵人由於失去了首領大人的指揮和組織,也沒有了熟悉的牛角號聲進行聯絡,只能三五成群各自為戰,其結果是不言而喻的,其慘敗全殲的命運已經不可挽回。兩支卡拉動物的鐵騎的速度在逐漸失去阻力的戰場上越跑越快,喊殺聲越來越小,敵人四處奔逃的身影隨著鐵騎的反覆踐踏已經逐漸稀疏下來。大批大批投降的庫賽特人,他們緊緊的趴在柵欄上,他們不敢趴在地上,因為狂野的鐵騎會不顧一切的把他們捲走,在那裡被敵人傷到還投降個屁啊,那可就再也看不到早上的太陽了。

當九鈴兒和希奧逸夫率領戰士們第五次在敵人的大營中間會合時,距離開戰不過很短的時間,也就是戰馬狂奔不到一千多米路的時間。太快了。突襲的卡拉德戰士們彷彿做夢一般,一時間都還沉浸在血腥和慘烈的廝殺之中,望著被兩支部隊圍在中間的幾百名俘虜,望著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的戰場,望著火光沖天的牧場,誰都不能相信,自己戰勝了兇悍的庫蠻,消滅了兩千多庫蠻計程車兵。不知是誰,突然高呼起來,打破了這霎那間的夢境。

“勝利了,勝利了,我們勝利了,啊……”士兵們從震驚中突然迎來了勝利所帶來的巨大喜悅,人人激動萬分,個個高舉武器,縱聲歡呼起來,慶祝勝利的吼叫聲響徹了戰場,響徹了黑夜。

兇狠的烏懷特人,庫賽特人被卡拉德鐵騎打得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直到戰鬥結束,他們都沒有機會組織一次有效的抵抗,他們被卡拉德鐵騎的速度打懵了,打跨了,打得崩潰了。一千多名士兵被戰馬踐踏撞擊而死,或者被卡拉德士兵擊殺而死,三百多人投降俘虜,只有兩三百人趁黑逃跑了。卡拉德死傷一百多人。千鳥牧場的襲擊戰在戰士們的呼喊聲中結束了。

天色逐漸的變亮,草料場上的大火已經被提扎老伯帶人熄滅,只有幾屢長長的黑色煙柱還在隨風飄動。

九鈴兒坐在一匹死去的戰馬上,任由寒風吹拂著自己的長髮。戰場上死屍狼藉,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慾嘔。

阿特佐日和幾個士兵押著烏察罕,呼魯那格和兩個庫賽特人的千夫長走到九鈴兒面前,把他們摁到地上跪下。

烏察罕痛苦得臉都快變形了,額頭上密密的一層汗珠。他抬頭看到了九鈴兒,看到了那個砍傷自己的人,他驚叫起來:“是你?”

九鈴兒冷漠的望著他,面無表情。就是這個人,率領大軍攻打科瑞尼亞塞,殺死了科瑞尼亞塞一千多名士兵的性命,殺死了指揮使大人,殺死了吉米斯,殺死了自己那麼多好兄弟。他站起來,從腰間拔出戰刀。他要殺死這個人,殺死這個挑起戰爭的人。

“你就是雪山野人?”烏察罕惡狠狠地叫起來。

九鈴兒望著他,一臉的殺氣。他走到烏察罕的側面,雙手握刀,準備一刀剁下他的頭。

“你敢殺我?”烏察罕看到九鈴兒殺氣騰騰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叫起來。

九鈴兒冷笑一聲,舉刀就剁。

突然,一支鐵戟橫空飛來,飛速刺向九鈴兒。

九鈴兒的戰刀狠狠地砍在了希奧逸夫的鐵戟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聲。希奧逸夫接下了九鈴兒勢大力沉的一刀,強忍著手臂疼痛毫無懼色。剛剛九鈴兒的一擊他使出全部的力氣才硬生生接住,太霸道了。

烏察罕被這聲巨響震得雙耳失聰,眼冒金花。

“我的聯隊長啊,他是烏懷特族數百部落的大首領,我們殺不得,還是請督察大人和城守大人定奪吧。”希奧逸夫搖搖晃晃強忍著疼痛十分生氣。

九鈴兒看向希奧逸夫,希奧逸夫是席隆尼亞督察法戎的助理事務官,自己不好得罪他。九鈴兒怒氣難消,戰刀再次舉起狂吼一聲,剁在了旁邊死馬身上。

“你們在我卡拉德的國土上定居放牧,在我卡拉德的草原上生存繁衍。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小人,竟然膽敢侵略我卡拉德的國土,攻我卡拉德要塞,殺我卡拉德百姓,毀我卡拉德家園,你應該被五馬分屍。”

烏察罕似乎沒有聽到九鈴兒的叫罵,希奧逸夫救下了他,讓他很得意!一雙眼睛挑釁似的惡毒的盯著九鈴兒。

九鈴兒看到後氣的直接跳了起來,一腳踢在烏察罕的臉上,對著阿特佐日幾個圍在周圍計程車兵大聲吼道:“打,給我打。”

阿特佐日他們一擁而上,對著四個俘虜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被九鈴兒踹飛的烏察罕像宰羊一樣被拉著一隻腳拖了回來,他一路上死命的嚎叫著。九鈴兒夾在在中間,東踹一腳,西打一拳。

希奧逸夫好氣又好笑,這哪裡像一個聯隊長,這就是一個土匪嘛。

第二天,法戎和盧澤斯在接到九鈴兒的報捷後,派出的後續部隊。他們將千鳥牧場上所有的戰馬,輜重,草料,以及俘虜,全部押送回了科瑞尼亞塞。九鈴兒和士兵們在科瑞尼亞塞受到了英雄一般的歡迎。科瑞尼亞塞的勝利就象一聲炸雷,在帝國東土激起了萬重波瀾,給病入膏肓的帝國注入了一劑新鮮的血液,讓搖搖欲墜的巨人依稀看到了重建輝煌的希望。

盧澤斯沒有兌現他對督察法戎的承諾。在法戎興奮的帶走大量戰馬,返回席隆尼亞城之後,盧澤斯問九鈴兒,現在科瑞尼亞塞大約需要多少人鎮守?他希望人越少越好,這樣可以節省鉅額開支。大戰之後科瑞尼亞塞軍隊的重建需要錢,邊軍的物資裝備補充需要錢,對死去士兵的撫卹善後需要錢,到處都要錢,只能省一點是一點了。

九鈴兒明白盧澤斯的意思。他當初極力要求趁勝追擊的理由也就是要擄掠大量財產,讓敵人元氣大傷,短期內無法再次組織軍隊對科瑞尼亞塞和卡拉德國境的其他地方進行騷擾擄掠。九鈴兒說八百人就可以了。盧澤斯不滿意,他向九鈴兒詳細解釋他的難處,希望可以在短期內再削減一些人馬,減少不必要的開支,因為漫長的冬天馬上就要到了。九鈴兒說六百人,不能再減了。但是明年春天必須要恢復到一千八百人,這是駐守龐大要塞的最低極限。

盧澤斯在送走九鈴兒之後,召集自己的幾個事務官,還有軍隊裡的幾個聯隊指揮官對科瑞尼亞塞的事情合議了一下。鑑於目前已經徹底殲滅敵軍,烏懷特部落的實力遭到了重擊,南部庫賽特的兩個大部落首領被擒,庫蠻短期內已經不可能再次入侵,所以在即將到來的嚴冬裡,大量駐軍科瑞尼亞塞確實已經沒有必要。這可以節約一大筆開支。

盧澤斯沒有升遷九鈴兒的軍職,依舊讓他以聯隊長的身份,領六百人馬駐紮科瑞尼亞塞,其中包括阿特佐日所在的那一隊士兵。科瑞尼亞塞原來的兩百多傷兵都留在要塞內養傷。烏察罕、呼魯那格、合努佔等胡族貴族和俘虜也被囚禁在要塞內,等待督察法戎大人與烏懷特人、庫賽特人談判之後再做處理。

盧澤斯臨走之前,為了安慰九鈴兒,給了他一個特權。授權九鈴兒以科瑞尼亞邊軍的名義募兵,用來補充科瑞尼亞塞邊軍的空缺。至於新招士卒的軍餉和裝備,九鈴兒需要等到來年春天到來的時候再向科雷尼亞市府上報領取。如果能自收自支,那就最好不過了。至於如何自收自支,那就是九鈴兒自己的事了。

科瑞尼亞塞一時間人去樓空,立即安靜了下來。九鈴兒留下了提扎老伯,讓他召集原來科瑞尼亞塞計程車兵和傷愈歸隊計程車兵組建了一個巡邏小隊,負責城門看守工作。索拉信歸隊後,九鈴兒讓他負責斥候隊的重建工作。阿特佐日和他的十四個兄弟被九鈴兒抽出來做了侍衛。三個中隊長都是科雷尼亞周邊的本地人,對九鈴兒非常信服,工作上,訓練上都盡心盡力,不讓九鈴兒操心。

九鈴兒在科瑞尼亞塞很悠閒,除了參加部隊的日常訓練,就是和戰士們坐在一起神侃。晚上在西喀尼斯大人的書房內找些書看看,雖然不是很懂,卻聊勝於無。九鈴兒決定去墨塔基亞小鎮看看吉米斯的妹妹。那是怎樣的一雙悽怨的眼睛,讓人魂為之顛倒,心為之顫慄。

九鈴兒敲開吉米斯在墨塔基亞的家門,看到歐米娜後,他的心突然之間,就好象歐米娜那雙眼睛狠狠的刺了一刀,劇烈的疼痛讓他差一點大喊起來。他霎那間萬念俱灰,沒有勇氣說出一句話來。兩個人只是互相默默地望著。

歐米娜早就聽說了科瑞尼亞塞大戰的事,科瑞尼亞塞全軍將士抵禦庫蠻的入侵,僅二百餘人生還。歐米娜天真的認為哥哥在那二百餘人之中。

她一直在等,她不相信,所以她一直在等,但只等來科瑞尼亞塞對陣亡將士的撫卹金。

歐米娜聽聞噩耗,美麗的面孔上立即刻滿了無盡的絕望和傷痛。她就象秋天裡的落葉:孤獨,憂傷,淒冷,哀怨。在噩耗打擊下的她倒在了地上,直接昏了過去。

一盞昏暗的燭燈,一點閃爍的燭火,映襯著歐米娜蒼白的面色,更加增添了她的無助和悲傷。臥房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九鈴兒坐在旁邊,就象一尊雕塑,一動也不動。歐米娜慢慢的醒來,淚水無聲的流了出來。九鈴兒好象感覺到什麼,抬頭向她望去。兩個人目光接觸。

“我是亞特蘭蒂斯·小萌貨,是吉米斯的生死兄弟。”九鈴兒從懷裡掏出那個精緻的小盒子,慢慢放到歐米娜的手邊。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歐米娜突然輕輕地說道:“我想去看看哥哥。”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

歐米娜慢慢的跪在吉米斯墓前,嚎啕大哭起來。她長時間的盡情地哭著,好象要把心中鬱積的所有悲傷和痛苦,都全部渲洩在這冰天雪地裡。九鈴兒一個人站在山腳下,望著歐米娜孤單無助的身影,黯然消魂。

“哥哥說一定會帶我到科瑞尼亞塞看看。他要帶我站在最高的城樓上,看看天下最雄偉的要塞。”歐米娜伸手撫摩著粗壯的木樁,好象撫摩著吉米斯的臉一樣,她依依不捨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

九鈴兒站在她身後,沉默了好久“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歐米娜,轉過身非常感激地對九鈴兒說道:“這麼多天以來,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九鈴兒搖搖頭,低聲說道:“只要你心情好一點就行。”

因為大雪封山,歐米娜就滯留在了科瑞尼亞塞。九鈴兒把臥房讓了出來,搬到斥候隊裡住去了。歐米娜天天都要到山上看一次哥哥的墓,常常哭的死去活來,而且一去就是很長時間。回到科瑞尼亞塞就躲在臥房裡,或者待在西喀尼斯的書房裡看上一天的書。九鈴兒天天去看她一次,陪她聊聊天,說一些東部草原上的風俗人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歐米娜的心情好象逐漸的從悲傷和失落中走了出來,清秀迷人的面孔上也偶爾露出一點笑容。這讓九鈴兒非常欣慰。她幾次提出要回墨塔基亞鎮上,都被九鈴兒挽留了下來。一個人,住在墨塔基亞鎮上裡,孤苦伶仃的,還不如暫時住在科瑞尼亞塞,等冬天過去了再說。

歐米娜的修辭、和古語詞彙都非常好,這讓九鈴兒驚訝不已。歐米娜說她兩兄妹從小被墨塔基亞鎮上一個教父收養,教父為人謙和善良,知識淵博非常有才華。教父空閒就會教她兩兄妹識字讀書,歐米娜甚至還研習了一段時間的哲學。九鈴兒很欽佩,時常去請教不懂的文章。時日久了,那些晦澀難懂的書他勉勉強強也能看明白一些了。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平淡而寧靜的度過,新的一年悄然來臨。

卡拉德1084年,2月。

九鈴兒站在科瑞尼亞塞主城牆上,高大的身軀迎著了凜冽的寒風巍然不動,披散的長髮在呼嘯的狂風裡飛舞。昨天,席隆尼亞督察法戎派人來了,一個是法戎的文書事務官叫衛爾尤,一個是盧澤斯的祭司官叫冊爾達,兩人帶著隨從匆匆趕到了科瑞尼亞塞 督察大人法戎已經與科雷尼亞境內的烏懷特族和東部庫賽特人接上了線,達成了一個簡單的俘虜協議,他們冒著大雪趕來,就是為了和烏懷特人、庫賽特人辦理交接。另外,女皇陛下對參加科瑞尼亞塞保衛戰的所有將士進行了褒獎。但是因為戰後科瑞尼亞塞的邊軍所剩無幾,這些獎賞自然也就落到了盧澤斯等一些科雷尼亞官僚手上。盧澤斯大概良心發現,隨即命令冊爾達把遷升九鈴兒為聯隊指揮官的文書一併帶到了科瑞尼亞塞。在目前席隆尼亞各地的邊軍中,他是最年輕的也是最有名的聯隊指揮官了。烏懷特人和庫賽特人交接俘虜的特使過幾天也要到達科瑞尼亞塞,所以九鈴兒有事沒事總是站在城牆頂上,望著被大雪掩蓋後白皚皚的草原。

“大人,風雪太大,還是回去吧。”阿特佐日出現在九鈴兒的身後,小聲說道。

“你派出去的兄弟,可有回來的?”

“沒有,風雪太大了。下個月,天氣轉好,開始化凍了,估計就有好訊息了傳來。”

九鈴兒點點頭,“大草原上各地的馬賊,訊息靈通,與他們建立良好的關係,對我們將來和庫賽特人的大戰非常有好處。”

“大人您真好。從來沒有那個邊關大人對我們馬賊這麼客氣的。您是第一個。”

“馬賊也是被逼無奈才去做馬賊的。家裡要是有吃有喝,誰願意去做馬賊。”

“大人說得是。但是這年頭,就是做馬賊,恐怕也做不長了。”燕敢突然傷感地說道。

九鈴兒笑起來:“可以到科瑞尼亞塞來當兵嘛。大家只要能生存,在哪裡討生活都是一樣的。”

“庫賽特各部落在穆勒剋的要求下,從去年開始就加緊了對馬賊的清剿,要不了一兩年,這厄佩提斯山脈附近恐怕就沒有馬賊這個行當了。”

“你都當兵幾個月了,還對庫賽特人追剿你馬幫一時耿耿於懷。放心,這個仇會報的。穆勒剋要發動對卡拉德人的攻擊,當然不希望在他行軍的路線上佈滿了暗探和眼線。你們不但貪婪,膽子還賊大,這對他們的後勤補給,糧草輜重的安全,是個巨大的危險。如果是我,我也會同樣這麼做的。”

阿特佐日一愣神,不相信地說道:“不會吧!”

九鈴兒自信地一笑,“等著吧。大草原上的馬賊們馬上就要遭到狂風驟雨一般的追殺,再也沒有相安無事的時候了。你的許多朋友很快就要到卡拉德邊塞來避難了。”

阿特佐日現在對九鈴兒敬若神明,馬上就相信了,隨即對自己的朋友們擔心起來。

九鈴兒抬腿走下城牆,最後掃了一眼白茫茫的草原。他停住了。他目不轉睛的望著,臉上顯得驚愣和震駭。九鈴兒突然飛步跑回到城牆邊上,極力舉目向關外的雪原上望去。阿特佐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張的跟在九鈴兒後面。

一人白馬白衣,白衣如雪,佇立於天地之間。

九鈴兒狂喜,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城樓。他一邊飛跑,一邊對看守城門計程車兵狂吼起來:“開啟城門,開啟城門。”

士兵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看到聯隊指揮官大人心急如火的樣子,一個個慌慌張張,手忙腳亂的拉開了大門。

九鈴兒回頭對跟在後面的阿特佐日叫道:“沒你的事,你不要跟著了。”隨即自己從稍稍開啟的門縫裡鑽了出去,盡力在雪地上狂跑起來。他心裡熱乎乎的。他頭一次清晰的感到自己渴望見到冰露的念頭竟然是那樣的強烈。

冰露掀起斗笠下的白紗,望著漸漸跑近的九鈴兒,淚水止不住湧了出來。九鈴兒終於看見了那一張絕美的小臉,那個總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身影。他大叫起來:“露露,露露,你怎麼會來,你還好嗎?”

九鈴兒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跑到冰露的馬旁,高興的笑著,不知說什麼好。冰露痴痴的望著九鈴兒,一雙蔚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讓人心醉的深情,滿臉的哀怨和傷痛讓喜笑顏開的九鈴兒逐漸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嘛?”九鈴兒喘著粗氣,笑著說道。冰露依舊沒有作聲,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痴痴的望著九鈴兒,好象要把他永遠刻在自己的心裡一樣。

九鈴兒心痛的望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關心地說道:“到要塞裡去吧,這裡太冷,你會凍壞的。”

冰露搖搖頭,輕輕地說道:“我想看看你。”

九鈴兒大笑起來:“好了,好了。那天夜裡不辭而別,實在對不起了,我給你賠不是。如果有人欺負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只知要報出我的名號他們就得嚇得屁滾尿流。我們到要塞裡去吧。”

冰露堅決的搖搖頭,她好象下了一個什麼決心似的,痛苦地望了一眼九鈴兒,突然撥轉馬頭,向來路跑去。

九鈴兒呆住了。他急忙追了兩步,大聲叫起來:“露露,到底出了什麼事?”

冰露轉過頭來,最後望了他一眼,淒涼,哀怨,無助,絕望的一眼。

九鈴兒的心劇烈地顫慄起來,就象那天看到歐米娜一樣,痛苦的感覺霎那間掠過全身。他突然感到自己全身乏力,不自覺地跪倒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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