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輅趕緊按下吳俊的手臂:“急什麼?種平這幾日都在城中,左右有李蒙護衛,若是鬧出動靜,該如何收場?我看不如在他那紙坊中做些手腳,待他出了城再行刺殺。”“動紙坊?”吳俊不由得生出退縮,“你忘了先前主公是如何處置那些氏人的?別的倒也罷了……這紙和活字,我看還是不要沾了吧?”
是輅想了想那些大膽氏人的下場,一時收聲,過了一會兒才看向士壹:“實在不成,不如行巫毒之術?治同,我聽聞俚巫中有咒術,可以殺人於無形,果然有這種手段嗎?”
“種伯衡修道,我怕咒不死他,何況做法要準備的東西繁雜,還要其貼身之物,有此等功夫,還不如直接照脖子砍一刀來的快。”
士壹差點沒控制住面上的鄙夷之色:這些氏人真是無膽鼠輩,連咒術都信了。
與對巫術半信半疑計程車武不同,士壹從來只信真刀真槍,最多感慨一句天時不佑而已,在他看來,若是世間真有這樣的陰毒之法,那俚人也不至於被逼到只能躲進深山老林的地步了,再說他殺俚人也殺的不少,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真是笑話。
在場三個人不約而同在心中冷嗤一聲。
士壹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殊不知那股傲慢之意早被二人察覺,這兩人亦是腹誹不已:看誰都一副土雞瓦狗之態,也不知還記不記得自己如何入了主公麾下的?怕不是沒挨夠打?這般相較之下,吳俊和是輅甚至覺得種平若是能放棄推行蒙學,也不失為當世良才。
三人雖然都看不上彼此,但面上還是一團和氣,將刺殺之事敲定。
年末各地刺史又將派遣計吏向天子彙報治下諸類事宜,郡中都在匯總上計簿籍,簿曹孫乾、別駕簡雍、都官國淵,功曹程秉等人皆忙於整理簿籍,劉備亦是要放更多精力在奏表之上。
今年交州的葛布和蒼梧精釀的酒水最為優良,計吏多半會以此二物獻於天子,藉著供物之名,亦可使交州之產流販而出,時人皆苦辛,氏族豪右卻肯擲千金追捧稀罕之物,商人逐利,藉此便能打通更多商路,流通經濟。
是輅確信這又是種平提出的旁門左道,以種平的性格,此事若是經他之手,他定然會親力親為督促檢查,確保不出錯漏,於是提議在五日後行刺。
“種伯衡手無縛雞之力,徒有智謀爾,我手下有門客一人,比之古時專諸、聶蓋不差絲毫,定能叫那小兒有去無回。”
吳俊主動提供刺客。
士壹則道:“我為郡國從事,自有法子調開李蒙,令其無法行護衛之責。”
“善。”
三人皆對視而笑。
最後又議定使刺客扮做酒工,混入一眾酤者之中,待種平放鬆,一擊斃命,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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