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村民們七嘴八舌的提議,老村長乾咳一聲,目光轉向縫褲子。
“狼皮衣裳的事,手藝活,就交給你了。”
“村裡不讓你白忙活,開春記你十個工分。”
他巧妙地避開了上族譜這敏感話題。
村民們立刻會意,不再糾纏。
“扒皮俺在行!交給我!”一個漢子自告奮勇,“也算替錘子哥一家報仇!”
“這麼多狼肉,夠全村吃上好幾天了!”
“唉,就是可憐了錘子一家四口……”
看著村口眾人圍著狼屍,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分割狼肉和皮張,張誠卻眉頭緊鎖。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興奮的人群,最終落在了同樣滿臉激動的張大腦袋身上。
“大腦袋哥!”張誠沉聲喊道。
“二狗子!你…你真是神了!”張大腦袋湊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敬佩和一絲討好,“啥時候有空,教教哥們兒兩手槍法?”
一次是運氣,兩次是巧合。
可牛棚外一槍斃命,村後又是一槍爆眼。
這他孃的還能是運氣?
張誠臉上沒什麼表情。
槍法是子彈喂出來的,教是教不會的。
他沒接這話茬,反而問道:“大腦袋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山裡,你們碰上的狼群,大概有多少頭?”
張大腦袋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二狗子,你這不是難為俺嗎?那時候魂都快嚇飛了,誰還顧得上數狼啊?咋了?你覺得數量不對?”
張誠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具體多少記不清了。”
“但我總覺得……村口這些狼,像是故意來送死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冷意。
“而且,狼群既然敢進村報復,必然誕生了新的頭狼。”
“你應該知道,新狼王通常狡猾得很,極少會親自帶隊衝鋒,往往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話說到這裡,張誠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電般擊中了他!
調虎離山!
聲東擊西!
村口的狼是誘餌,真正的目標是……
他猛地甩開搭在肩上的獵槍,緊緊攥在手裡,臉色驟變,轉身就朝著自家黃泥屋的方向狂奔而去!
施陽陽!
張大腦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愣在原地。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咀嚼著張誠剛才的話,一股寒意也從心底冒起。
他也顧不上多想,從旁邊夥伴手裡奪過一杆獵槍,拔腿就追了上去!
張誠此刻心急如焚,腳下生風,一路衝回後院。
看到黃泥屋的門依舊緊閉,用土磚臨時封堵的窗戶也完好無損,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難道……真是我多慮了?”
念頭剛起!
“嘭!!”
他身側一人高的積雪堆猛然炸開!
一道迅猛的黑影撕裂風雪,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在他的左肩!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他撞翻在地!
手中的獵槍脫手飛出,砸進遠處的雪地裡!
“咔!”
肩胛骨彷彿錯位般的劇痛傳來!
張誠悶哼一聲,反應快到極致!
他甚至來不及感受疼痛,右手已經閃電般按住脫臼的肩膀,左手撐地,腰腹發力,猛地一擰!
“咯嘣!”
骨骼復位的脆響清晰可聞!
就在掰正肩骨的同一剎那,他腰間的軍刀已經出鞘!
反手,疾刺!
“嗤啦——!”
厚實的棉襖袖子被鋒利的狼牙撕開,灰白的棉絮在空中飛揚!
那頭潛伏的雪狼,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張誠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握緊軍刀的右臂肌肉賁張,手腕一抖!
軍刀化作一道寒芒,脫手飛出,直射偷襲的雪狼腹部!
如果是空曠地帶,如果他赤手空拳,面對這樣一頭蓄謀已久的成年雪狼,確實凶多吉少。
但現在!
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是因為懂得製造和使用工具!
軍刀離手的瞬間,張誠沒有絲毫停頓,一個標準的戰術翻滾,撲向幾米外掉落的獵槍!
“噗嗤!”
鋒利的軍刀精準地沒入雪狼柔軟的腹腔,帶出一蓬滾燙的狼血!
劇痛似乎並未影響這頭兇狼!
它眼中兇光更盛,後肢猛地蹬地,帶著一股腥風,再次撲向翻滾中的張誠!
風聲貫耳!
張誠背部著地,面朝天空,那張被風雪磨礪得有些黝黑的臉上,勾起一抹冷酷到極致的獰笑!
他的雙腳腳尖猛地刺入厚厚的積雪!
腰部發力,屁股一挺,整個身體竟短暫懸空!
同時,膝蓋閃電般彎曲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