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城外,黃沙漫天。
拓跋雄一把將信使的頭按進冰冷的河水裡,直到對方嗆得半死才拎起來。
“說!蕭鐵山那老東西原話怎麼講的?”
信使渾身溼透,抖得像篩糠,結結巴巴複述了一遍。
拓跋雄聽完,不怒反笑,笑聲粗野而殘暴。
“好,好一個北境之王!夠霸道!”
他鬆開手,任由信使癱軟在地。
他身後,一名渾身刺著狼圖騰的薩滿低聲道:“王,蕭鐵山兵強馬壯,又是剛打了勝仗的百戰之師,我們……”
“百戰之師,就能搶我的牧場?”
拓跋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眼神兇狠如餓狼,“我拓跋家的勇士,是喝狼奶長大的!”
“流雲川的水,必須養我拓跋家的戰馬!那裡的草,必須餵我拓跋家的牛羊!”
他翻身上馬,抽出腰間的彎刀,刀尖直指東方。
“傳我王令!召集我族最精銳的‘戰狼’三百騎!我親自帶隊!”
“蕭鐵山不是派了三千人嗎?老子就用三百人,去會會他那三千鐵騎!”
“讓他知道,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
東海,慕容城。
城主慕容明正捏著一支筆,在一張更為精細的地圖上寫寫畫畫。
一名管家匆匆走入。
“家主,北邊和西邊傳來訊息,蕭鐵山和拓跋雄,為了一個叫流雲川的地方,已經開始調兵遣將,看樣子……快打起來了。”
慕容明頭也沒抬,只是“唔”了一聲。
“家主,我們籌備多時,計劃打通西域的商路,這流雲川是必經的咽喉要道。他們一旦開戰,道路阻斷,我們的心血就全白費了啊!”管家急道。
“白費?”
慕容明終於停下筆,抬起頭。
他那張和氣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
“誰說會白費?”
他用筆桿敲了敲地圖上的流雲川。
“打仗,打的是什麼?是兵,是糧,是錢。”
“蕭鐵山剛打完北蠻,府庫空虛。拓跋雄困守西嶺窮得叮噹響。”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說,這時候如果有人願意借錢給他們,利息高一點,他們借不借?”
管家眼睛一亮:“家主的意思是……”
“派人去,兩邊都派。”
慕容明慢悠悠地說。
“告訴蕭鐵山,我們慕容家敬佩他是抗擊北蠻的英雄,願意以錢糧助他一臂之力,剿滅西嶺蠻夷,穩固北疆。”
“再派人告訴拓跋雄,我們看不慣蕭鐵山囂張跋扈,願與西嶺勇士結盟,共謀大事。”
“總之,讓他們打,打得越兇越好。”
慕容明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港口裡千帆競發。
“等他們打殘了,欠我們一屁股債,那條商路,還不就是我們慕容家說了算?”
“到時候,過路的商隊,收多少稅,可就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
“一條河谷算什麼?我要的,是整條黃金商路!”
皇城深處,摘星樓。
樓內不見星月,唯有一面巨大的玄銅古鏡,懸於半空,鏡面波光流轉如一汪深不見底的秋水。
夏傾月身著玄色龍袍,靜坐於鏡前。
鏡中清晰映出西嶺和東海的場景。
“一群餓狼。”
她朱唇輕啟,聲音沒有溫度。
一名垂首侍立的老太監,悄無聲息地遞上一卷密報,上面記錄的情報與鏡中景象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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