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一番慷慨陳詞,擲地有聲,將幾個御史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他向龍椅上的女帝深深一揖,聲音洪亮:“陛下聖明,老臣,附議!”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
誰都沒想到,這位一向明哲保身的左相竟會是第一個站出來力挺女帝的重臣。
有了他帶頭,朝中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立刻找到了方向,紛紛出列附和。
一時間,朝堂風向大變。
“臣,附議!”
“陛下高瞻遠矚,臣等愚鈍!”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化為一場對女帝和左相的集體歌頌。
夏傾月高坐於上,冷眼看著這出荒誕的戲劇。她心裡清楚,左相這隻老狐狸,不是在挺她,而是在挺“分封”這個能讓他背後家族獲利的國策。
大家的屁股,都坐在自家的利益上。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的局勢穩住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西境。
蠍子溝,一片不毛之地,因富含一種名為“青焰石”的稀有礦產,成了兩股勢力眼中的肥肉。
風沙卷著血腥味,嗆得人喉嚨發乾。
平西侯楚雲飛麾下的校尉趙虎,一腳踹開一具還在抽搐的屍體,罵罵咧咧地往手心啐了一口。
“媽的,一群瘋狗!”
他身邊的兵士個個帶傷,盔甲上沾滿了塵土與血跡。
不遠處,幾匹戰馬倒在地上,脖頸上插著粗製的狼牙箭。
“頭兒,拓跋家的蠻子退了。”一個兵士捂著流血的胳膊,氣喘吁吁地跑來,“咱們死了七個兄弟,傷了十五個。他們丟下的屍體,不下二十具。”
趙虎擦去臉上的血汙,眼神陰鷙。
侯爺的命令是“試探”,是“摩擦”,可拓跋雄那幫草原蠻子根本不講規矩,一上來就下死手。
這哪裡是試探?分明是想把事情鬧大!
他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心裡有些發毛。
這事兒,怕是沒法善了了。
……
平西侯府,書房內。
楚雲飛一襲白衣,正用一塊上好的絲綢,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的佩劍“流霜”。
劍身如一泓秋水,映出他俊朗卻毫無溫度的臉。
趙虎單膝跪地,將蠍子溝的衝突一五一十地稟報。
楚雲飛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彷彿在聽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閒事。
直到趙虎說完,他才將長劍歸鞘,發出“嗆”的一聲輕響。
“死了七個?”
他淡淡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是,侯爺。”
趙虎頭垂得更低了。
“拓跋雄的人呢?”
“丟下二十多具屍體,退回了西嶺城。”
“呵。”
楚雲飛終於笑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這個莽夫,還真敢下本錢。”
他緩緩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盤前。
沙盤上西境的地形一覽無餘。
他的手指在蠍子溝的位置輕輕一點。
“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值得他用二十多條人命來搶?”
趙虎不敢接話。
楚雲飛自顧自道:“他不是在搶地,他是在向我示威,也是在看京城那位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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