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天色微明。
一隊身著黑色勁裝,腰佩制式秦劍的兵士,在縣尉張橫的帶領下,如同一陣黑色的旋風,席捲了雲陽城外的渭水碼頭。
這裡,是吳家船運的根基所在。
“奉郡守府兵曹令,徹查吳氏船隊承運軍糧一案!所有船隻,就地封存!所有賬簿,全部收繳!所有相關人等,一律帶回縣衙,聽候審問!”
張縣尉的聲音,冰冷而無情,迴盪在江面之上。他知道,這份命令,不僅僅是來自縣衙,更是來自郡城,來自他絕對得罪不起的軍方!
吳家的管事和船工們,從睡夢中被驚醒,看著那些明晃晃的刀劍和一雙雙冰冷的眼睛,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哪裡敢有半分反抗。
一時間,雞飛狗跳。
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吳家碼頭,轉眼間,便被官府徹底控制。
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了城西的吳家大宅。
“啪!”
一隻名貴的瓷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吳家家主,吳承恩,一個年過半百,素來以沉穩著稱的老者,此刻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他的面前,跪著嚇得如同篩糠一般的吳德發。
“廢物!蠢貨!”吳承恩指著吳德發的鼻子,破口大罵,“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個墨塵,不簡單!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現在好了!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軍法調查!這頂帽子扣下來,我吳家三代的基業,都要被你這個蠢貨給毀於一旦!”
吳德發涕淚橫流,不住地磕頭:“父親饒命!父親饒命啊!我……我也不知道那個小畜生,竟然如此歹毒,竟敢……竟敢捅到軍方那裡去啊!”
“你不知道?”吳承恩怒極反笑,“你只知道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去打壓一個新開的工坊!你只知道仗著吳家的勢,在外面作威作福!你可知,就在你派人去縣衙告狀的時候,人家已經把刀,架在了我們全家的脖子上了!”
他一腳將吳德發踹翻在地,眼中充滿了失望與暴怒。
他知道,這次的麻煩,大了。
軍糧案,歷來是朝廷高壓線,一旦查實,輕則家產盡沒,重則滿門抄斬!
而且,對方的時機,抓得太準了。舉報信一式兩份,一份在縣衙,一份直達郡城。這等於徹底堵死了他所有在本地運作關係,私了此事的路!
這是一場陽謀!一場讓他明知是陷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跳下去的陽謀!
“備車!”吳承恩對著門外嘶吼道,“我要立刻去見主簿大人!”
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他的老對頭,也是老“親家”——趙文輝。他希望用重利,能讓趙文輝出面,在郡守大人面前,為他說幾句話。
然而,當他的馬車火急火燎地趕到趙府時,卻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門房只是冷冷地告訴他:“家主說了,今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見客。”
不見客?
吳承恩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他瞬間就明白了。
趙文輝,這是要坐山觀虎鬥,甚至,是準備落井下石了!
那個墨塵,不僅是趙家的女婿,現在,更成了趙文輝手中,一柄對付他吳家的,最鋒利的刀!
……
與此同時,趙府書房。
趙文輝正悠閒地品著茶,聽著下人關於城外碼頭的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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