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開的擬真投影是一對一,璇璣印人際也是處於隱匿狀態。
沈秋水自然一無所知。
若是知道,多半會表面冷淡,內心或者好奇,或者期待。
蘇離很想直接順著擬真投影降臨過去,將那焚簫直接一劍砍了,讓他再次享受一下人頭在天上飛的極限體驗。
但是他沒有。
畢竟一千萬聯盟幣它真的很香。
“你不是說,可以先支付一萬聯星幣嗎?”
蘇離不動聲色的提醒道。
“是啊蘇大師,可是這得變現才行,而且有些產業需要我狼叔刷臉簽字了才行。
若是這樣,那得用娃娃將他伺候好,可現在娃娃它沒了,估計就很難讓他同意。”
想了想,焚簫覺得,如果想要獲取蘇大師的好感,那一定得誠意十足。
男人總是不喜歡滿口謊言的女人的,自然也更不喜歡滿口謊言的男人。
焚簫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介於男人和女人之間,是個特殊品種,自然更加自慚形穢,覺得一定要在誠意和態度方面補足。
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那總得表現得溫柔和卑微一些才有機會,而之前則是給蘇大師留下了飛揚跋扈的印象。
這好嗎?
這不好。
焚簫想著,只覺得之前那一波他實在是大意了,早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還不如直接和蘇大師成為朋友,合作著一起抓血靈體,一起享受娃娃的妙處,也一起做一些志同道合的事情。
這不就很完美嗎?
想起來,焚簫都有種腸子都悔青了的感覺。
所以,他眼巴巴的看著蘇離的時候,那種委屈、懊悔等情緒,簡直了。
蘇離被這種眼神看的,也是不想說話。
他想死。
這都是些什麼品種什麼妖孽啊,剛剛戈以湧智,這智沒湧上,同好竟然出來了?
這也太快了啪?
“我,蘇言,天機師,打錢!”
天樞世界沒什麼敲詐勒索之類的說法,憑的就是本事。
能搞到多少都是本事,只要不怕被現實逮著,被有錢人毒打就行。
而這方面,蘇離渾不在意。
天機閣在天淵之上,誰特麼有本事就來天機閣打他。
當然,他現實的身份,顯然也並不好查——一方面,師父沈秋水就絕不是一個善茬,調查他的身份?
可能調查才剛開始,就被師父滅門了。
另外一方面,他這點兒事情和絕妃乾的燒殺搶虐、劫富不濟貧的事情比起來,哪跟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所以,蘇離是行得正,站得穩。
蘇離不知道的是,無論是沈秋水的哪個身份,獲取的金錢大部分還真的就是頗為無私的奉獻了。
而且也不像是蘇離這麼會掙錢——
畢竟蘇離敲詐起來,焚簫應該是心甘情願的,而沈秋水就是逼迫,別人也是不情不願的。
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
“蘇大師,一千萬聯盟幣已經給你轉過去了,蘇大師,你就原諒焚簫吧,焚簫願意成為蘇大師的追隨者,伺候蘇大師飲食起居一切——”
焚簫很果斷的轉賬了。
他覺得,蘇言這樣俊俏而言出必行的天機師,拿了錢肯定是會對他另眼相待的。
畢竟裴德多的事情不是擺明了嗎?
焚簫又不傻。
只是,滿心期待的時候,焚簫發現,擬真投影已經中斷了。
【焚簫:蘇大師?】
【天樞小精靈輔助提示:您還不是他的好友,他已經開啟了好友驗證,訊息傳送失敗。】
【焚簫:???】
焚簫傻傻的站在大荒村內,整個人於風中凌亂。
而此時的蘇離,則是默默的撥出一口氣,像是要將內心的膈應全部的驅散一樣。
錢一到賬,蘇離自然是立刻刪除拉黑一條龍。
為了避免被師父再次查聊天記錄,蘇離連聊天雲記錄都給刪得乾乾淨淨。
然後,蘇離默默的將這一筆錢轉移了九百萬到常慶的號上,只給他自己留了百萬聯盟幣。
百萬而已,損失了蘇離也不心疼,反正賺錢也是真的容易。
那另外的九百萬在常慶的身份下,誰都搶不走。
有了底蘊,蘇離也就安心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他就對錢沒有興趣。
當然,如果下次不夠花了,再加一下焚簫的好友,再讓他賠償一筆精神損失費就好了。
“前方就是血靈淵外圍了,那一座鎮魂的蒼古石碑在哪裡?”
沈秋水目光逡巡四周,卻並無發現那一座蒼古石碑。
按照之前徒兒蘇離和裴德多的星穹幻影直播方位來判斷,就是此地才對。
現在徒兒蘇離也在,卻見不到鎮魂碑?
沈秋水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師父,這鎮魂碑不是在那裡嗎?”
蘇離有些詫異,回過神來,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的那座蒼古石碑。
沈秋水聞言,雙眼微微眯了眯,沒有說話。
她又沒有瞎,這麼大的蒼古石碑在正前方,怎麼可能看不到?
可確確實實之前是沒有的。
等蘇離看過去的時候,那裡才有了鎮魂碑。
“你看到了那裡有鎮魂碑,我才看到那裡有鎮魂碑。換而言之,是你覺得那裡有,那裡才實實在在有了鎮魂碑。”
“你若是覺得那裡沒有鎮魂碑,多半就真的沒有。”
沈秋水略微沉吟,說出了一句很是匪夷所思的話。
蘇離心中一動,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他之前思想發散,很是分心,神情也不專注。
但是他同樣目光是看向前方的,前方的場景也自然在他的眼中。
可之前他確實沒有看到鎮魂碑。
等中斷了交流,轉了賬之後,在師父問鎮魂碑的時候,他才下意識的看向了前方之前那塊鎮魂碑所在的區域。
然後就看到了那塊鎮魂碑。
“唯心?形而上學?”
“我覺得那裡有了,那裡才有了?”
“我覺得沒有,那就沒有?”
荒謬而又詭異的說法,讓蘇離也是有一剎那的失神。
“那裡沒有鎮魂碑。”
蘇離心中想法,念頭專注,然後靜靜的看著。
但是前方的蒼古石碑依然立在那裡,根本沒有什麼異常。
蘇離又嘗試了很多種方法,很多種念頭,甚至是不經意間的“發現”那裡本沒有鎮魂碑。
結果還是有。
“師父,徒兒哪怕是不在這裡,也覺得那裡沒有鎮魂碑,但是這魂碑鎮邪魂,這大荒村的石碑也是出了名的啊,能震懾一些邪魂血靈之類的詭異東西。”
蘇離想了想,回答道。
“不,所謂的出了名的,只是你的潛意識。但你認為的未必就是現實。
這涉及到比較複雜的東西,也不適合現在的你,但你記住這點就行了。
另外,之前為師說過的那些話也是真的。
在現實就罷了。
在天樞世界,多給自己留些底蘊。
同時,一些強大的、特殊的手段若是很好用,用一次效果極好,就要注意適當的‘藏’。
不然下次,這種手段就沒那麼好用了。”
沈秋水想了想,還是很嚴肅的教導了蘇離一番。
這次,蘇離用心的牢記了這段話。
沈秋水是不如常慶——可那個常慶也並不是他蘇離,而是模擬器和系統的組合智慧。
系統詞條攻心,模擬器碾壓。
這自然是碾壓級的。
可現實情況是,瞭解了師父隨意的一番手段就蘊含九個目的,而且每個都幾乎達到了。
這就讓蘇離意識到,很多時候不經意間的嚴肅教導,真的就是無比寶貴的經驗。
人教人,教不會?
不,那還是得分人——至少蘇離在這方面是真誠的,也無比願意去學習,去聆聽教誨,並深刻牢記,反覆思考!
此時,沈秋水見徒兒這般認真聆聽,又實打實的感受到了他虔誠的態度和好學的精神,內心更加欣慰了。
玩歸玩鬧歸鬧,大事從不糊塗,教誨認真聆聽,還能時刻收心。
這弟子,似乎越來越香了啊。
“先挖墳吧。”
沈秋水隱藏心中的激動和想要狂誇一頓蘇離的衝動,淡淡的開口道。
畢竟,有常慶的珠玉在前,她徒弟怎麼表現得合心意,總會有那麼一絲平淡。
只能怪,常慶實在是太優秀。
“常慶這麼優秀——卻不知一代閣主又優秀到了何種地步呢?而比一代閣主更加驚才絕豔的那位偉大的存在,又是何等的風情呢?”
沈秋水想著,也不由心情複雜,唏噓不已。
那位偉大的存在。
為人族為天樞世界付出了所有一切。
可這世間,卻無一人能記住他的名字,甚至是記得他的相關豐功偉績。
僅僅只是知道他很偉大,很崇高,是真正的偉大人族之皇。
她的師父,就是在找尋那位偉大的存在的因果之中,銷聲匿跡,生死不知。
想著這些,沈秋水的情緒也無法避免的黯然了許多。
眼中原本燃燒著的對蒼古石碑的秘密的濃厚八卦興趣,也淡了很多很多。
“好的,師父。”
蘇離答應之後,念頭一動,罪月幽魂劍直接出現在了手中。
接著,他走向了鎮魂碑,開始揮砍了起來。
“嗤——”
隨著蘇離一劍切割下去,頓時,一股無形的勁氣猛然衝出,就彷彿是一劍切斷了地脈,噴湧出了大量的晦氣一般。
“轟!”
同時,蘊含著無形的七彩玄光竟是匯聚而出,沖天而起,引動一方風雲。
“嗡——”
在動靜出現的剎那,沈秋水面色沉靜,抬手匯聚一道天機遮蔽之術籠罩了虛空。
而這時候,虛空原本也早就有了對應的光影籠罩。
那光影,竟是呈現出一片天青色。
沈秋水看到那一片光影之後,微微感應,隨即眼神有些複雜。
“這一道光影,來自於三天前——原來,三天前他就已經提前佈置好了,知道這裡會有動靜,早就已經做了隔離。”
“所以,他才告訴我徒兒,讓我等兩天——兩天前,我還在聽故事。”
沈秋水有些釋然。
而被這故事吸引。
兩天她沒有去昆吾古廟,結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最為擔心的三天後天降鎮魂碑的動靜也沒有。
“嗯?”
想到這裡,沈秋水忽然看向眼前的鎮魂碑,又計算了一下時間,她整個人一下子呆了。
這個時間點,往前推三天,那不正是她推衍出的天降鎮魂碑的時間點嗎?
所以,是這塊鎮魂碑降臨到了天機閣,成為摧毀天機閣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沈秋水也是不由寒意凜然——她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阻止這件事,結果所有一切推動了這件事。
最終,她的徒兒走到了這裡,開始挖墳,直接成為了讓這塊鎮魂碑脫離此地,天降人族新曆世界的浩劫!
“我若是完全不理會,是不是就真的不會發生了?因為我知道了結果,想要避免,反而恰恰形成了促因!”
“我……”
“我不配當天機閣閣主啊!這是師父第一傳承的禁忌,我卻總是會無視……”
“在‘慣養’一法中,我的天賦為什麼這麼差……”
沈秋水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隨即她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驚呼道:“別,別挖了!”
只是,她喊出的聲音,似乎被未知的禁忌消融了,竟是傳不出任何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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